他不会对着宝扇冷声训斥,但总会故意避开。
宝扇为他换衣时也不似往常,离得近些,便会身体僵硬。
她匆匆为牧南星换下衣裳,便抱着衣裳离去了。
此时宝扇提出为他束,牧南星只冷声应了一声。
宝扇便净了手,拿起木梳,为他梳。
待一切准备妥当,她便用手挽,将那琥珀玉笄簪入丝之中。
她双手轻柔,仿佛蝴蝶蹁跹,衣袖中仿佛带着一缕花香,清香的味道便顺着她的动作,飘散在牧南星鼻尖。
宝扇的手腕上,带着一副碧玉手镯,外圆内平,玉石上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痕迹,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料子。
她双耳未曾带一点配饰,似乎是从牧南星将她赶出去那日,她就取下了耳饰,只带手镯了。
碧玉手镯有些凉,特别是当它划过牧南星脸颊时。
再如何好的玉,也是生凉的,比不上人的手,轻轻一触,便可生温。
牧南星心头散,他似乎听过之前冯回所言,说是宝扇买了一块碧玉的料子,打算做饰。
大概原本是想做耳饰,只不过因为什么原因,突然间换了心思,改成手镯了。
这样糟糕的料子,即使是做耳饰,也是不好的。
但起码,定然是比做手镯,好上千倍百倍。
“为何不戴耳饰?”
这是这几日,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佩戴耳饰之事,是他第二次过问。第一次询问时,她便换上了耳饰。
只是这次,宝扇低下头去,左手不自觉地摸了摸手上的碧玉手镯,微凉的触感滑过指尖。
虽然她有心掩饰,但还是让人注意到了她眼眸中的黯然。
“我大约是不配耳饰的。”
待她走后,牧南星面皮冷,心中只觉一股郁气堵住,极其不畅快。
宝扇抱了衣裳,便准备将他们交给伙计。
洗衣服这样的活儿,是不让她亲手做的。
冯回更是亲口嘱咐过,她连个粥勺都拿不稳,怎么能将双手浸泡在凉水之中,再去揉搓那些衣服。
不言其他,那娇养出来的手,也受不得这样的折磨。
于是,宝扇便只需要做些轻松的活计。
她将那些换下的锦袍里衣都放进木盆中,牧南星是喜爱干净的,他的马匹要打理的整洁,草料清水都必须仔细,他的衣服也是一日一换,上面连一丝污垢都无,便拿去浣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