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秀梅说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气势,她猝然跌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座大山在顷刻间崩塌。
在关秀梅的印象里,南向晚一直是班级里的优等生,她最生气的一次,也只是因为南向晚退步了几名。
尤其在进入重点高中后,她的成绩更是蒸蒸日上,从年级一百名左右,一点一点地向前。
当她知道南向晚没有考入火箭班时,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孩子尽力了,不要再责怪她,要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况且成绩这种事急不来,只要在进步,就还有希望。
可是现在,所有希望都没有了。
正在这时,门锁出一阵响动,是南跃民回来了。
关秀梅一下子来了精神,仿佛母老虎一样蓄势待,她叉着腰,扯着嗓子冲南跃民大喊,“你还知道回来!
你也不看看孩子的成绩!
你从来都不着急,孩子考成什么样都不管!”
刚进门的南跃民满是疲惫,猛然被数落一顿,脸上立时显现出不悦。
一轮的争吵一触即。
南向晚长叹一声,不耐烦地说:
“别说了!
我心里有数,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期末考试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父亲,转身回了卧室。
“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父母还在屋外争吵,关秀梅埋怨南跃民,“要是退步个一二十名,不,哪怕是退步一两百名我也认了,现在是直接掉到倒数!
我怎么能接受!
我早就说找关系进火箭班,你偏要拦着。”
一提起这件事,原本唯唯诺诺的南跃民也来了脾气,“你就知道找关系,她的水平在那里摆着,难道进了火箭班就能一飞冲天?”
他冷哼一声,别有深意地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
关秀梅听出了南跃民的弦外之音,用手掌一抹脸上的泪痕,倔强地反问: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早已忍无可忍的南跃民十分强硬地顶了回去。
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南向晚不自觉地抱紧身体,小心翼翼地缩在被子里,好像这样就能与世隔绝,远离一切纷争。
说来也怪,现在的她已经长大成人,去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人,甚至经历过一些要人命的场面,可是突然回到这样的场景,还是会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仿佛末日降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