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炅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抛着铜币，混沌的意识依然模糊，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就可以了，不需要管更多。
附近没有值得在意的东西……
身后疯的小红帽早已被他忘却。
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漫涌进来，一寸一寸没过头顶，冰凉的触觉似乎是水，但又没有真正触及到他。
有事物在倾塌，隆隆作响……
“退避——退避——”
周围有无数河尸拍手欢庆。
唢呐铜锣，震天而响。
“河神娘娘向您问好——”
“河神娘娘向您问好——”
“河神娘娘向您问好——”
衣着繁复，身着珠玉的河尸围上来，又没有很靠近，它们在楼房外谦卑地重复着这句话。
一句一句重复的话语让厉炅不喜，他抛掷铜币的手顿了顿，鲜红的眼上抬。
河尸们的话语瞬间嘈杂。
“大鬼走亲，冤饥生苦——”
“见不得——要走亲——”
“撤那物什——娘娘至——”
“此物取出，仍献您——献您——”
“您可允——”
厉炅完全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眼前那个模糊的红衣人影倒是在此刻显得清晰了一些。
还是看不清，但轮廓更显，让人恍惚。
厉炅感到有些高兴，他随口答道：
“允了。”
河尸们欢呼着，互相击打，它们在血水中游曳，悲苦凄厉的乐声还未停下，激得水波震荡。
周围一片片在水中仍然维持形态的血雾没有被稀释，却又扩大着，笼罩了整层楼房。
塌坠的声音也在继续。
厉炅转头，才回过身。
楼房的崩塌瞬间停止，下一秒又完全恢复原状，好像从未破碎过。
于是厉炅哼着曲调，在自觉退避的血水与河尸中一级级往上踱。
楼房里的租客房门尽皆紧闭。
楼梯一声一声悲鸣。
仿佛下一秒就要再次破碎坠落。
此时，厉炅那点模糊的高兴还未褪去，他看着眼前随自己行动也一直在动的人影，又抛了抛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