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沾一瘸一拐去找苍黎修腿。
苍黎不问就知他是因何断了腿,淡然地从袖中取出固魂的丹药,喂给了鬼沾。
鬼沾好了,乖乖依偎在他怀里听故事,被还未吵完架的老头老太太给讲睡着了。
沈湘应酬完那些夸她有意思有想法的各派主事们,慢慢走进茶楼。
她在让清这里买了坛酒,问道:“在这里吧。”
“在呢。”
“就知道。”沈湘拎着酒,坐到了苍黎身边,接过鬼沾,拍醒他,把他交给了跟屁虫六劫。
“你俩玩去吧。”
六劫拔腿就跑,他不跑还行,一跑起来,鬼沾想起那好玩的头槌,又追着五步一蹦,敲起了木鱼。
沈湘磕了一盘瓜子,攒了一把瓜子仁,给了苍黎。
苍黎眼睛亮晶晶的,转过头拉着她说:“我们吵架玩吧?”
沈湘道:“我更想跟你打架。”
“如何打?”
沈湘灿然一笑,轻声道:“洞房里打。”
苍黎愣了愣,抿嘴笑了一阵,在桌下捉住了沈湘摸他腿的手。
“怎么想起如此办宴会?”
这个问题,沈湘今天已经被人问了八百遍了。
回答他们,沈湘是说:“所谓三界一体,大家都从凡界来,苍生无高低,生活本应如此。我想如此,也能有助于各位修行体悟。”
她这番话,真有人深思得到了开悟,寂途尤甚,更是敬佩她。
而此刻,沈湘是这么回答苍黎的。
“没什么,就是在寻药。”
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用每一天,治愈她的枕边人。
苍黎指着说人道:“他讲了一对凡间老人的故事。老妪每日都在唠叨,而老叟每天都在听她的唠叨,故意让她讲话,从少年夫妻到白老人,几十年的夫妻琐碎能想起的,每天都要吵上一遍。你知道为何吗?”
“不知。”
“因为老妪生了病,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就要忘了他。所以呢,就要牺牲自己的清净,陪着她吵,让她在拌嘴中记起那些事……”
“嗯,也在治病啊。”沈湘明了。
“也不仅仅是在治病。”苍黎说,“也是在说……他真心爱着她。”
沈湘低头笑了笑,心头一点暖。
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