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就擅自把鬼沾定好了辈分,每次见面,六劫还会抚摸着鬼沾的木头脑袋,叫他一声:“弟弟。”
苍黎并没有责骂他乱辈分,而是纠正他:“鬼沾身魂有男有女,你为何叫他弟弟?”
六劫:“……鬼沾弟妹。”
不出所料的,六劫被鬼沾追着锤头。鬼沾现在身量小,修为也不够,但他有韧性,就一直跟在六劫的身后,五步一跳,用他的木头脑袋砸六劫的脑袋。
声音还挺清脆,沈湘不见人只闻声,还疑惑地跟苍黎说:“寂途不是闭关了吗?怎么还围着青冥派敲木鱼呢?”
他们一跑一追,绕着青冥三大圈,把真和尚寂途给吵出关,这才分开了两人,教训了六劫乱说话后,寂途把小木头人带走,硬生生听了半个月的佛法修性。
每年的凡界年关庙会,沈湘都会带苍黎去。
他喜欢这些热闹,也喜欢凑热闹。苍黎骨子里就不是个冷清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扛着一桩糖葫芦,蹲在茶馆前听南来北往的人闲聊胡侃。
要是有小孩子馋他的糖葫芦,他就会取下一串送出去。
遇到调皮的小孩儿,他会假意送出去,等小孩儿欣喜的伸手,他就再收回去,得意洋洋道:“你家爹娘没教你说谢谢吗?说谢谢,我就给你。”
等他故事听差不多了,沈湘就慢悠悠走过来,把他领走,找个空宅子,编织好结界,恩恩爱爱在凡界过年。
苍黎会对她说:“猜猜我留了什么给你。”
他会含羞带怯地掏出最后一串色泽鲜红的冰糖葫芦。而后在沈湘吃糖葫芦时说:“我看这双修,也和糖葫芦差不多。”
“嗯,怎解?”
“又甜又酸涩,一次吃多了腻,隔几天不吃了馋。”
沈湘笑着咬碎最后一颗糖葫芦的糖衣,舌尖抵出半颗山楂来,一个眼神,苍黎就懂她,主动送上唇,帮她分担一半的酸甜,再抱着她回味。
热闹的年会,一年只一次。
到了夏天,苍黎百无聊赖。将士们带回来的药大多都苦涩,酒自然也不让他喝了,十年光阴后,九紫的薄面也震慑不了修士们了,三界烦乱事只增不减,每一日将士们都在为三界安泰奔波,跟他讲故事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苍黎盼望着热闹,他跟沈湘说,沈湘道:“没什么难的,我看仙魔两界大多都无得很,就得办个宴会热闹热闹。”
“再成次亲吗?”苍黎问。
沈湘:“……你可真是成婚有瘾啊!”
这十年来,她和苍黎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成婚了八次,几乎每年一次。
什么,没有邀请到全部的将士就不算成婚,所以他们在青冥派补了次婚宴。
而后又说,不请父母也不大合规矩,所以他们在路随霜和雪盏牌位前又补了一次。
之后又言,前几日有入门的散修不认得他,竟然还问掌门有仙侣了没,他要再补一次,让入门的这些小辈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