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湘笑出声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难道我就像?”
鬼沾点头:“你像,你每次讲道理说大话,我都觉得见鬼似的认同。可那个仙门昭公主一开口,我就想睡觉。”
沈湘:“……”
沈湘:“你跟苍黎一个审美吧。”
看见人穿得素,说话彬彬有礼,讲得周全,就觉得甚是无聊。
不久之后,庙门口的兵甲阵微动。
卢松林宽袍大袖,袒着圆肚子,一个人飘然而来。
“卢掌门。”沈湘从讲坛上跳下,抱拳行礼。
卢松林了然笑道:“沈夫人每次都是军礼相迎。”
沈湘一怔,她倒是从没注意这些。
卢松林又道:“三界唯有沈夫人是如此行礼,前世一定戎马一生。”
沈湘心中有了底,微笑抬眸:“卢掌门,请随我来。”
鬼沾不放心,也跟着进隔间,以防卢松林出手。只是这个念头一动,竟然丹田滞结,无法自如调息作准备。
鬼沾大惊,看向沈湘。
沈湘借势挑明:“卢掌门,此处是九紫上仙讲学之处,有上仙的禁制,庙中禁武斗,所以卢掌门若有想用修为武斗伤人的念头,丹田内息应无法周转开来。卢掌门千万不要误会……”
卢松林:“我知道。白庙红墙,琉璃塔顶,日光照射会有紫光在斑斓色彩之上绽放,这些都是九紫上仙喜欢的。我一踏进庙,看见这光,我就知道这是何处了。现在这地方,是归夫人所有了?”
“正是。”
卢松林羡慕道:“夫人的运气不错,寻常人到了上仙的故居,也就捡一两件宝贝回去,而夫人竟然敢把整座庙都炼为己有,好气魄。”
“其实运气一般,只是突然起了贪念,没想到九紫上仙成全。”沈湘抱拳冲天上一晃。
卢松林拍着肚子笑道:“夫人的确运气一般,不仅如此,从见到夫人时,我就想与夫人说,您无论根骨还是气运,都是明眼可见的空白,可这空白又不是空,而是白。那以后有什么气运,有如何根骨,全凭夫人一念决定。就如夫人如今贪念之起,又有气魄撑着,这就夺回了气运……”
沈湘恍然大悟:“听卢掌门一言,受益匪浅!”
卢松林稳坐如钟,抓住苍黎的手腕,闭目呼吸,不再言语。
沈湘静静等待,呼吸都放轻了,不敢打扰卢松林诊断,却又很是关心。她不自觉地帮苍黎拂去枕旁的碎,顺手用带帮他束成一条条。
苍黎头乌黑到紫,质像块绸缎,又多又顺滑,一层叠一层。沈湘摸着良心说,不羡慕是假的。好似一开始,第一眼就觉得苍黎这人是个美人,就是因为他头相当漂亮。
实话说,谁能第一眼就能看清脸的模样,不就是打眼看个氛围吗?苍黎穿得彩,第一眼要是看到他的衣服,不会觉得他大美人,但远远看身段,盘靓条顺,那头黑的品质立刻就把美往大美人上带了。
沈湘恋恋不舍收回手,目光还粘在上面,使劲了好几次也没能收回。
卢松林松开手,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沈湘,脸上不见一丝笑,严肃道:“刻不容缓了,沈夫人。”
沈湘:“是什么病,什么成因,要如何治?”
卢松林道:“方法有二,要同时着手。第一,魔尊体内的修为虽然多,但非常杂乱,他自己并没有成系统的修炼过心法,所以要以心法内修,来讲魂魄定住。这个好解决,夫人做主给魔尊挑一本温和正统的仙门心法即可,不要太烈的。但这个需要时间……另外我会给夫人配些丹药辅用。”
沈湘记下。
卢松林又道:“这第二……魔尊魂魄已经碎裂无补了,我探了许久,这些伤有他自己强行用修为,无章法的使用从而导致撕裂的,也有咒的原因。”
“何咒?”沈湘身体不由向前倾。
卢松林道:“咒追溯不到,我道行浅,看不出。恐怕连魔尊自己也不知晓,所以我建议夫人不如劝魔尊以解咒为主治疗,寻找施咒人恐怕难了……”
沈湘:“可我们不知道咒是什么,如何能解?”
卢松林道:“仙魔两界之间,有一渡海,据传有昆仑仙隐居,昆仑仙善施咒也善解咒,夫人若是愿意,带魔尊去渡海求医也可。不过……”
看来卢松林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
卢松林轻抚着圆肚皮,无奈一笑:“夫人其实不必忧心仙魔之间的关系,我想,千山派掌门雪里行不是刚愎自用之人,他多年来主张仙魔友善自处……缥缈宗和少阳派或许需要夫人一个交待,但比起两界相对,只得罪了两个门派,情况已然是缓和许多了。”
沈湘揉着太阳穴苦笑。
“还有一件事,有关魔尊的另外一处伤情……”卢松林看了眼鬼沾,似乎有犹豫。
沈湘一听是伤情,也没多想:“卢掌门请讲。”
卢松林见沈湘没什么意见,直接问了出来:“夫人未与魔尊同房吗?”
鬼沾睁大了眼睛,看向沈湘。
沈湘愣住。
“……”沈湘惊诧,“这怎么看出来的?”
童子身也这么好验的吗?!
卢松林轻轻一笑,揉着肚皮道:“魔尊心上有异物,形同枷锁,使其无法纾解,郁积已久……”
沈湘眨眼:“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