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清全都包上,一口气都买了,忽然听身后一人问道:“你输了?”
让清转头,哈哈笑了起来:“安怜!你赢了?”
与她搭话的男人年纪与让清差不多,肤色白的冰冷,细长眼睛,眼尾往上吊着。沈湘瞧他莫名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自然赢了。”叫安怜的那个男人看了眼铜扣,淡淡收回了目光,责怪道,“跟仙界打也会输,丢人现眼。”
让清冷了脸,带着剑鞘抽过去:“安怜,你不仅血毒,嘴也毒。”
安怜善用毒,也善勾搭姑娘。
他邪邪一笑,吊儿郎当向后转悠了半圈,蛇一般闪过让清的剑,舌尖勾抹了下嘴唇,说道:“那就对不住了,总之后日的对决,能代表我族的,只有我了。”
“后日一战,赢的也一定是我,以后能接替你父亲的,也只有我。”安怜说,“你就洗净脖子等着为我……抱窝吧。”
他咧嘴一笑,妖娆避开让清出鞘的剑,绕到让清身边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舌尖轻蹭了她的脸颊,飞身走了。
让清:“死了你这条心吧安怜!嫁你?你还不如去死……”
但说完这句话,让清目光忽然一滞,喃喃道:“不,不能这么说。”
沈湘忽然叫出声来。
她苦思冥想,从浆糊一般思考缓慢的脑海中,明白了安怜为何眼熟。
那不就是……连尚吗?
苍黎记忆中,同困思绝楼的那个连尚!
沈湘后知后觉到,让清记忆中的这个地方并非落月城,而是夜都。时间应该是落月城事件生前两天,是让清输了对决,离开夜都的前一天。
之后的落月城,让清并不在场。她已启程返回驻扎地,而留下来代替她家族出战的是那个叫安怜的家伙,以及还有要给雪盏夫人惊喜,偷偷潜入落月城的储君清遮。
场景扭曲起来,刚刚还好好的让清现在捂着脑袋,缩在回忆的中心,喃喃着:“应该阻止他们,应该让他们留在这里,留住他们,留住……”
她再抬起头时,双眼蒙上了一层白雾,似被谁操控,跌跌撞撞往前走。
“我应该救他们,去落月城,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魔界不能没有他们……”
“死了,气运就不在了。”
“魔界衰落了。”
“我要……”让清说,“改变、改变……这一切,做不到就……一起死了。”
沈湘猛然醒神,双脚踏踏实实踩在地上,入目是荒凉的凡界建筑,交错的小屋,空无一人的街道,长满苔藓的小路。
她的右手边倒着让清,冷艳漂亮的一张脸上满是愧疚和难受,紧锁着眉头闭着眼睛,嘴唇不停地在抖,嗫嚅着死之类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