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心下一暖,正要开口,直接就被文姝姝给堵了回去,“搬出去好呀,需不需要我帮忙,我正好认识专业的搬家队伍,保证你今天晚上就能住进破庙里。”
文姝姝鼓动道:“我来京城的时候看到城外有座破庙就挺合适,边上全是荒地,大绿化拥抱健康,破门破窗,彰显个性化设计,里边还住着三两个乞丐,邻里亲近,和谐温馨,时不时再闹个鬼,没事了还能烧香拜佛,多么浓厚的人文艺术气息。”
宋娘子跟着捧哏,“大小姐心地就是善良,那么完美的破庙都愿意给继母住,又是被大小姐的魅力感动到的一天呢~”
“古有孔融让梨,卧冰求鲤,今有大小姐让破庙。”她一脸感动,“我何其有幸竟然亲眼目睹了这一史诗级场景!”
主仆都是一丘之貉!
文夫人一边狠狠用眼神剐着这对主仆,一边对着丈夫示弱,“老爷,大小姐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文智瑭目光深情又坚定地望着她,“你放心,只要我还在,我们就永远不分离。”
文姝姝斜着眼示意宋娘子,“听见了吧,人家永不分离呢,还不赶紧叫人把文老爷和文夫人的行李扔出去。”
文智瑭和柳氏傻眼了,事情怎么展成了他们要搬出去,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哦,对,进宫选秀!
文智瑭赶紧拉回跑偏的话题,语气不容反驳,“你别给我在这儿扰乱话题,我告诉你,这宫你是进定了!以后就给我待在院里好好学规矩,别以为你有几个义兄撑腰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眉目中流露出浓浓得意,“眼下你那几个义兄一走,你以为你还能像之前那么嚣张跋扈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三纲五常,在家从父,从古至今的道理,你是我文家的人,是我文智瑭的女儿,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呦,你这么厉害的吗?”文姝姝捂着小心脏,转头对宋娘子恶狠狠道:“我那几个义兄呢,他们就由着文智瑭这样欺负无辜弱小而又可怜的我?”
宋娘子眼皮一跳,当即放出三枚信号弹。
最先到的是袁妈妈,她本就在文府,几乎是看见信号弹的那一刻便提气朝正院飞来,利索地一看就不像是个后宅嬷嬷。
她甫一落地,站在宋娘子身旁,凶神恶煞地扫过文智瑭和柳氏,对文姝姝恭敬道:“我可怜的大小姐呦,是不是他们又在欺负你,真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她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您放心,先夫人肯定希望能跟他们好好聊聊。”
文智瑭和柳氏的脸绿了,先夫人都死十来年了,聊个屁!
文智瑭横眉冷对袁妈妈,“你个老虔婆,也不看看这是尚书府,可不是你们镖局那随便撒野的地儿,就是你们这些乡野之人,把我好好的女儿给教坏了!”
“我看是哪个人敢对我家宝贝妹子大放厥词?”
一道男音自上空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见是铁金和丘断玉站在房顶上。
宋娘子喊道:“你们可算来了,他们要把大小姐送进宫里选秀去!”
“你们别装逼了,赶紧给我下来。”文姝姝捏着帕子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抽噎道:“这个家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铁金和丘断玉二人听话地跳下来,脚踩在文府的青石板上,“妹妹别怕,有哥哥在。”
当日阴影犹在,文智瑭和柳氏后退几步,“你们……你们不是走了吗?”
铁金眯眼,“我们走了你就可以肆意欺负我妹妹了是不?”
柳氏害怕地小声道:“我们可没欺负她,她欺负我们还差不多。”
丘断玉展开扇面,冷笑一声,“欺负你们怎么了,我妹妹她还是个孩子呢,你们两个大人都不知道让让她,实在可恶!”
文姝姝听完十分赞同,暗自抹泪,“作为一个三岁零一百二十个月的宝宝,我真的受了很多委屈。”
“你们要送我妹妹进宫选秀,我们答应了吗?”铁金一双利眼凶光乍现,看向文智瑭,“虽然我妹妹认祖归宗,但你不会真拿自己当爹了吧?”
文智瑭气得急咳,不愿在老婆孩子面前堕了威风,勉强端着架子说:“你们镖局虽对她有养恩,可我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的婚事自然是由我做主,无须你们答应不答应。”
“呦呦呦,文老爷这一出过河拆桥玩得妙。”袁妈妈拍手叫好,表情夸张,“原来你家养孩子的方法就是横插一道,坐享其成。”
“话说的真硬气,可你养过我家大小姐一天吗,喂过我家大小姐一口奶吗,每天能给我家大小姐一万两银子的零花钱吗,能笑着看我家大小姐花天酒地顺便付账吗?”
“你不能!”
宋娘子也跟着呛呛道:“你知道我们大小姐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吃得喝得用的值多少钱吗?我们大小姐可是被所有哥哥们用金银堆砌供养长大的孩子。”
铁金和丘断玉心有戚戚然地点头,“就是就是,我们当哥哥的,就是要毫无保留地宠着妹妹。”
文姝姝期待地望着他们,“真的吗?”
二人眼皮一抽,把这段时间所得的银子交给她,“真的,哥哥的钱都是你的,你的钱还是你的。”
文姝姝接过银票,一边数一边假哭,“呜呜呜有哥哥真好。”
袁妈妈得意地冲文智瑭和文夫人仰仰下巴,“瞧见没,这才是养孩子的正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