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幕上的短片播到了顾巡,顾巡坐在沙上,一条腿压住另一条腿的膝盖,手上拿着一本书,白衬衫挽到袖子的位置。
离他不远的窗边,谢南与抱着一把吉他在地下盘腿坐着,面前摆着刚写的谱子,反复练习同一句歌词。
喻眠本来想不到顾巡和谢南与是前任,因为周家明和盛钦之间的气氛僵得太明显才推断出来,他觉得顾老师和谢南与话都不多,职业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不过他虽然好奇,但这种私人问题还是不好意思问,就只安安静静地看着银幕上的两个人。
大家都跟他的想法差不多,顾巡大概是察觉到了,主动说道:“我和南与是在清吧认识的,当时他在那边驻唱。”
“顾老师你们在一起多久啊?”盛钦问。
“不久,”顾巡笑笑,“三个月左右。”
他说起来的时候云淡风轻,谢南与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想必两个人分手分得平和而干净。
他们的短片播至尾声,画面一闪,转到了s大的实验室。
喻眠的心轻轻地一跳,看到镜头逐渐拉近,自己和秦宙晚的身影逐渐清晰。
“我就知道。”盛钦嘀咕了一句。
周家明的目光停在喻眠身上:“不知道秦总和喻眠在一起多久?”
喻眠语塞,他跟秦宙晚只在一起一晚上,他虽然迟钝,但也知道这么说出来不太好。
“怎么,忘了?”周家明意味深长地问,同时看了秦宙晚一眼。
喻眠踌躇着望向身侧的秦宙晚,秦宙晚不着痕迹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同时对周家明说:“他确实不记得。”
周家明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我还以为秦总跟喻眠经历了一段很难忘的感情。”
“是很难忘,不过他不记得也正常,”秦宙晚没生气,“我追了他很长时间,他大概忘了是什么时候答应我的,答应也是因为被我追烦了,对不对?”
喻眠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秦宙晚看着他,勾着唇角笑了笑:“现在又不承认了?”
不远处赵祯祯立刻往大李子胳膊上打了一巴掌:“快切近景,愣着干什么。”
大李子如梦初醒般道:“秦总真能啊。”
他跟赵祯祯打听过喻眠和秦宙晚的事情,赵祯祯为了保护两个人的隐私,没有说得特别详细具体,只告诉他当年是喻眠先暗恋秦宙晚,两个人后来机缘巧合在一起过,但很快又分手了。
大李子不知道很快是多快,但刚才喻眠那么为难,想必是比谢南与那对还要短得多,而秦宙晚那么说,不仅帮喻眠把话圆了过去,还将姿态放得很低,给足了喻眠面子。
啧啧。
周家明本意是想借着喻眠的犹豫让秦宙晚下不来台的,没想到对方不仅不尴尬,又还更退了一步,表现出一副痴心绝对的模样,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喻眠能体会到秦宙晚为什么要这样说,他看着对方温柔的眼神,不觉有些恍惚。
其实秦宙晚的假设并不会成立,他怎么会让他追那么长时间,当年只要秦宙晚勾勾手指,他哪里都跟着去。
周家明一时间找不到话说,正好这时候刚才烤的东西都差不多熟了,他便找了几个盘子装进去,放到桌子上招呼大家:“好了,可以吃了。”
然后特地把盛钦要过的种类都挑出来递给他,盛钦不吃白不吃,接过来就往嘴里放了一块五花肉。
虽然室外的温度让肉的表皮凉了下来,但里面还是有些烫,盛钦想找冰水,但节目组怕他们着凉,准备的都是热茶,他等不及工作人员去冰箱里拿,直接拿了一块还没解冻好的年糕舔了一口。
周家明看得目瞪口呆,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烤出来的猪五花:“我之前只知道有狂犬病,没想到还有疯猪病。”
谢南与从工作人员手里接了刚找来的冰水,拧开瓶盖递给了盛钦。
盛钦着急忙慌地接过来,没留意碰到了谢南与的手,谢南与没说什么,但收回手之后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盛钦碰过的那块皮肤。
喻眠不太关心周家明是怎么跟盛钦打嘴仗的,他的兴完全被盘子里的一根腿串吸引了。
他伸出手握住竹签把腿串举起来,看到每块肉之间大块的葱卷之后眉毛稍微耷拉下来一点。
秦宙晚知道喻眠挑食,记得他不喜欢葱蒜这类东西反客为主在食物里挥调味料以外的作用,便拿了一个夹熟肉的夹子,示意喻眠把腿串给自己。
喻眠想把夹子拿过来,秦宙晚没跟他争,递给他之后就站在他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处理。
夹子的尺寸对于喻眠来说有些过于大了,他拿捏不好力度,一不小心差点把夹子扔飞出去,秦宙晚及时地伸出手,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里,俯下身带着他一块一块地把腿肉和葱卷分开。
大家的注意力都还在猛喝冰水的盛钦身上,暂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喻眠觉得自己就像被秦宙晚抱在怀里,对方的呼吸就在他头顶,两个人的衣服相互摩擦,出轻微的窸窣声。
他的脸一点点升温,想起今天下午秦宙晚在自己家的时候,也是用一个差不多的姿势从背后拥住了他,还舔了他的耳朵。
想到这里的时候,喻眠的身体微微地颤了一下,他有些心虚,害怕被秦宙晚看出自己在想什么,罕见地主动开口道:“你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