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宙晚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说:“明天我会路过你们学校,应该正好是你放学的时间。”
喻眠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立刻问:“那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吗?”
接着又说:“我们学校对面有一家蛋包面,很好吃的。”
秦宙晚顺水推舟道:“好,明天在学校门口接你。”
那天喻眠晚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出来,秦宙晚站在远川一中门口,看到喻眠旁边还跟了一个高个子男孩,正低着头笑笑地同喻眠说话,手里还拎着喻眠的书包,不知开了句什么玩笑,喻眠的脸有点红。
“眠眠。”秦宙晚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少有这样沉不住气的时刻。
喻眠听到了,抬起头看见秦宙晚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注意力迅从身旁男孩转移到了对方身上。
他连书包都忘记拿,像小兔子一样跑到秦宙晚旁边,伸出手晃了晃他的胳膊,很不好意思地问:“你是不是等了好久?”
秦宙晚给他把落到眉毛上的一缕碎捋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喻眠身后的男孩子:“做值日做得这么认真?”
喻眠轻声说:“我想早点走的,但是盛与维说卫生委员最近要求好严,如果打扫不干净的话要再罚一周值日,不过他帮我做了好多,还说我在旁边看着就好了……”
他的话被赶过来的高个子男孩打断了:“喻眠你怎么跑得这么快,书包都不要了?”
喻眠还没来得及伸手,秦宙晚就已经接了过来:“谢谢。”
盛与维打量了一下秦宙晚,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喻眠的那个哥哥吧?”
“哪个哥哥?”秦宙晚是看着喻眠问的。
“就他在周记里写的,他哥哥陪他过圣诞节,陪他去看画展,”盛与维殷勤地对秦宙晚自我介绍,“哥,你以后要是没时间,可以让我陪喻眠,我跟喻眠关系特别好。”
秦宙晚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随即问喻眠:“不是要去吃饭么?”
喻眠用力地点点头,抬手向盛与维告别:“那我们走了。”
盛与维本来想问喻眠自己可不可以一起去,然而下一秒就看到秦宙晚伸手揽住了喻眠单薄的肩膀,动作中透露着明显的占有欲。
他怔了怔,而那两个人已经转身离开,喻眠骨架子生得小,从后面看,就像被秦宙晚搂在了怀里一样。
喻眠仰起脸问秦宙晚:“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你说盛与维么?”秦宙晚低头看他,轻描淡写道,“谈不上喜不喜欢。”
“你记住他名字了。”喻眠有些惊讶。
秦宙晚带着他停在马路边等红绿灯:“眠眠说过的事情我都记得。”
蛋包面的店面很小,只有四五个座位,几步就可以走到尽头,喻眠向厨师兼老板娘说要两份。
“这家店真的很好吃,”喻眠专注地盯着鸡蛋在煎锅上逐渐成型,“是盛与维告诉我的。”
秦宙晚皱了皱眉:“不是让你少跟他说话么。”
喻眠无辜地看着他:“是他主动跟我说的。”
然后又小声问:“为什么不让我跟他说话啊?”
秦宙晚难得被喻眠问住一回,停了一会儿,驴唇不对马嘴道:“因为你看起来容易让人想欺负。”
“你也想欺负吗?”喻眠忽然问。
第26章叫哥哥
秦宙晚看他一眼,淡淡地说:“万一呢?”
喻眠没有听懂,秦宙晚已经走过去拉开了椅子,自己坐在风口,让喻眠去更靠里的位置。
老板娘熟练地用蛋饼将沥干水的面裹起来,浇上几道细细的番茄酱,端着送到了紧贴墙壁的长条形桌面上。
秦宙晚帮喻眠掰开一次性筷子,看着他凑到蛋饼旁边,用筷子尖按着咬下来第一口,随即眼睛亮晶晶地对他说:“好吃。”
风将门帘吹起来,店内暖黄的灯光染进夜色,秦宙晚伸出手,捏了捏喻眠柔软的脸颊。
他看着男孩子清秀漂亮的五官,忽然想到什么:“眠眠,刚才你那个同学说,你在周记里写我是你哥哥,是么。”
喻眠有点不好意思,嘴里刚刚塞进去一口面,不出声音,就只鼓着腮“唔”了一声,咽下去之后才苦恼地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给老师介绍你……”
秦宙晚看着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隐隐带上了促狭的笑意:“那眠眠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嗯?”
喻眠一下子哽住了,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叫、叫什么啊?”他的嗓音又轻又软,怕被人听见似的。
秦宙晚用诱哄的口气道:“叫哥哥。”
按年龄喻眠确实是该叫秦宙晚哥哥的,但他觉得秦宙晚说的哥哥好像跟普通的称呼不太一样,他怎么也喊不出口,一颗心在胸腔里怦怦乱跳。
喻眠把头低了下去,脸上的红色一直洇到了耳朵尖:“不叫了吧。”
秦宙晚从鼻子里笑了一声,倒也没有逼他,只是揶揄道:“怎么,眠眠敢做不敢当?”
喻眠红着脸说:“那、那我下次不写你了。”
“写吧,”秦宙晚宽宏大量地说,“我同意你写。”
旁边的老板娘虽然听不清这一对年轻人在说什么,但还是笑眯眯地注视着他们,门外高高低低的建筑物上霓虹闪烁,勾勒出城市天际线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