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见她关心他,嘴皮轻掀,清冷的凤眸有了温度,他道:“打仗受伤乃寻常事。”
说是这么说,却伸手将宋姮拉过去,道:“替我来换药。”
宋姮嗔了他一眼,坐在他身侧,素白的手指接过他手里的纱布。
在拆纱布的时候,细嫩的小手无意中划过他结实的胸膛,宋嘉言气息不稳,抬眸瞥了她一眼,眼神幽幽,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但脑海里想到什么,瞬间便心里的旖旎给压下去,他道:“两年前,你写的那封和离书,你不打算跟我解释吗?”
宋姮动作一顿,垂眸盯着他右胸上的伤口,伤口半指宽,也不知道深不深,她道:“解释什么?”
宋嘉言眼睛紧紧的盯着她问:“那是你的真心吗?”
宋姮自顾自的拿着伤药替他抹在伤口上,她抿着唇道:“你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
宋嘉言清冷的眸子里渐渐凝出一股寒意来,他猛地握住她细弱的手腕,逼视她道:“我心里当然清楚,我清楚你为了护住我,不顾我的反对与我和离,你这样做,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姮走后,他便查清楚了,刘四跟他兜底了,是元箴帝的意思。
宋姮怔住了,内心情绪翻涌,可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她只想保住他以及他所拥有的一切,在她看来这时最好的选择,可她却忽略了他的感受……纵然如此,她却不后悔。
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宋姮眼眶红,她咬着唇道:“我既做了,便不后悔,你恨我也罢,怨我也罢。”
宋嘉言见她如此倔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他猛地扯过宋姮,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单臂紧紧掐住她的细腰,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折断,他咬牙切齿道:“宋姮,我曾想过,若是再见到你,绝不会再多看你一眼,或多说一句话,可我又想,我若是真的这样做,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你也许会爱上别人,将我一点点的忘掉,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你回到我身边来,哪怕你不愿意,我绑也要将你绑回去,将你一辈子都禁锢在我的床上,我知道我输了,谁让我爱你永远比你爱我要多得多。”
他哪里舍得恨她,光爱都不够。
宋姮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来,将他的胸膛打湿了。
他一点都不懂她,谁说她会爱上别的,她永远都只会爱他。
忽然,她的手触到一股黏腻,拿起来一看,全部都是血,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道:“哥哥,你别这般激动,伤还没好,又出血了。”
宋嘉言低头看着伤口不断的渗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若是不肯跟我回去,别说是伤口裂开,便是死了又如何?姮儿,你跟我走吧,否则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宋姮见他血流了一身,脸色苍白,一双凤眼却愈清冷明亮。
宋姮身子忍不住的抖,又用手去替他掩住伤口,血又从她白皙的指缝间溢出来,她颤声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折磨我,你明知道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她真的怕,真的怕她拒绝后宋嘉言就不管不顾的折磨自己。
宋嘉言苍白的嘴唇惨然一笑,带血的手指勾住了她的下巴,他低声道:“你不舍得我受伤,却舍得离开我?”
宋姮心里那一点点犹豫被他彻底击垮,她含泪道:“好……好,我可以答应你跟你回魏澜,你先把伤口包扎好,可以吗?”
宋嘉言见她点头,这才松口道:“好。”
宋姮颤抖着将他的伤口清理了一遍,又重抹上药,再用纱布将伤口绑好,此时,她的情绪也缓和过来了,冷静下来后才察觉到自己仿佛进了宋嘉言设下的陷阱。
他先是说那样的话来感动她,再用苦肉计让她怜悯,让她失去理智答应他。
虽是中计,可宋姮也没有立即反悔,适才她被宋嘉言抱在怀里,此时身上已沾了血迹,将衣裙都弄脏了,宋嘉言见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衣裙,立马会意,让人送来一套干净的衣裳进来。
这军营里都是男人,宋姮也不方便去其他地方换,只得当着宋嘉言的面将衣裳都换下来,再换上干净的衣裳。
她还奇怪,这军营黎为何会有女装,如今这衣裳穿在身上刚好合适,原来是早就筹划着演这一出戏,连衣裳都特地给她准备好了。
等宋姮穿好衣裳走回来时,脸色有几分难看,宋嘉言瞧着她穿着自己准备的衣裳,她的腰身似乎更细了,他道:“在西靖皇宫里待了两年,也没见你长二两肉,反倒是瘦了些,看来这西靖皇宫伙食也不大好,你跟夫君回魏澜,夫君让御膳房的厨子好生给你补一补。”
说话时,他自顾自的就要去拿衣裳穿在身上,明知他不方便,宋姮却也没有上前要帮他的意思,谁让他刚才诓骗她?
然而气不过多久,看到他艰难反手去套袖子时又心软了,她走过去,替他将袖子套上去,她垂眸道:“父皇未必肯放我回去。”
在西靖待了两年,西靖的民风更为开放,这里的人也很热情,甚至她这个没用的皇太女在宫里宫外都让人很敬重,可她还是更喜欢魏澜些,也许是因为她最爱之人在魏澜吧。
宋嘉言眸光微凝道:“这些都不需你来忧心,交给我便好,我会让你光明正大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