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说完没好气的夺过那纸公文,将之打开看了一眼,刚开始他以为就是一张普通的兵部布防调遣令,是守城总兵想讨好他才特地拿过来给他过目,直到秦照在这张调遣令的最后附注的调遣兵力名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玩意儿!”秦照暴怒质问:“敢调遣本王!”
站岗还是站岗,但是时间却彻底改了。
原本他是从未时到戌时,站四个时辰的岗就可以换班回去,可这调令却指名道姓要他站子时到卯时那班岗。
要知道,哪怕是城门守卫也是有高低贵贱的,白日里的岗比深夜的岗好,而下午的岗又比早上的岗好站。
而几班站岗之中最难、最辛苦的岗就是从子时到卯时这一班。
原因其一:子时有水军出没,也就是运送脏水和夜香的队伍,水军行过半个时辰,臭不可闻不说,还会有脏污遗留,站这班岗的士兵除了站岗之外,还要配合水军队伍洒扫;
其二:水军过后,万籁寂静,此时是人最需要沉睡休憩之时,可城门守卫必须端正不动;
其三:已经是冬天了,夜里比白日里更加寒凉,冰冻难忍;
其四:若遇到文武百官的上朝日,百官寅时便要入宫,而保康门是他们下马、下轿后的必经之路……
如果说前三点咬咬牙能熬过去,那第四点对于秦照而言无疑是公开处刑了。
“去他娘的调令!本王不从!”秦照昂挺胸道。
李山像是早就料到他有这反应,于是赶忙说道:
“兵部那边也有回话,若是有兵士不服调令,权当逃兵处置。”
按照礼朝律法,逃兵按细作处置,将其吊于城门曝晒十日,拖行马后游街示众……
这是把他的后路全都封死了!
秦照气得胸口疼,高举调令将之狠狠的摔在地上,犹嫌不够,抬脚在那调令上疯狂踩踏,无能狂怒之声在城门夜空上回旋。
终于,调令被踩得不成样子,秦照也泄的差不多了,喘着大气冲李山指了几下,而后转身欲上马车,却又被李山唤住:
“王爷留步。”
秦照回身怒吼:“又怎么了!本王知道了,明晚子时过来!”
李山闭着眼睛被吼,陪着笑脸低声说:
“不是明晚!这调令是从今晚开始。”
秦照:……
半晌安静后,城门夜空再度传出鬼哭狼嚎般的愤怒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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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七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是贺平乐平平稳稳地从梅花桩上跳下,身轻如燕,一滴水都没洒出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