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者是狗狗,祖荷最忠诚的好朋友。
*
祖荷的第二任男朋友是当初的备选项,出来两年的蔡景政,大她七岁,当初申请的是土木类硕博连读——无论怎么样都会比祖荷离校晚。
恋爱也是门技术,祖荷总结经验,决意隐瞒喻池的存在,只含糊提短暂交过一个。
至于她喜欢他什么,皮相和脾气肯定属于一部分,更深的东西她没有细想。蒲妙海一席话让她豁达许多,男朋友只比朋友多出爱爱,享受才是最重要。
当初分手不久,在教学楼擦肩许知廉已经装作不认识她,中国同学小聚有她没他,不能共存。实在不得已共同出席的院里舞会,许知廉也全程板凳,只在祖荷准备被舞伴牵到户外前站起来,明晃晃挡住去路。
舞伴用带挪威口音的英文说:“他好像有话跟你说,你要不要留下来听?”
祖荷笑着说不用,“我跟他不熟”。
许知廉用中文低吼:“我们才分手不到一周!”
祖荷停了一步,擦肩时冷笑:“以前我跟他闹矛盾,他都等不了24小时就来哄我了啊。”
许知廉愕然而颓败望着两人走远。
祖荷当然也拒绝了挪威舞伴,不然现在就没有蔡景政戏份了。蔡景政相对成熟体贴一点,确实不像幼稚鬼计较这计较那。
祖荷笑着回完喻池,刚好收到蔡景政消息:“我在市,一会你想喝蓝玫汁还是草莓汁?”
如果蔡景政打电话问她,这天约会还能继续下去。
“蓝玫”相对“草莓”太过显眼,不是词频过高不应当打错,“蓝玫”比起“蓝莓”显然更像一个人名。
祖荷回复:“都要,等下哦,阿姨找我有事。”
祖荷打开日渐式微、改名后颓势毕现的前“校友网”,在“祖荷”“司玉祎”两个现存账号间,登6后者。
一搜“蓝玫”,还真有可疑目标。
本科跟蔡景政一致,研究生比他们学校好一点,来美比蔡景政早一年,看状态已经拿到硅谷工作offer,爱喝拿铁,每一条动态都很鸡血。
祖荷点进公开相册,第一张就破案了:蔡景政戴着墨镜在离苹果五六英里的一个大学校园,配词“遛老蔡”。
时间在六月底,正好是祖荷跟蔡景政确定关系后第一个周末,蔡景政说要进城,以前学长找有事呢,周天晚上带小礼物回来找她。
这时间分配,真是十分合理。
哈,她这是被绿了吗?
祖荷终于知道蔡景政哪里最吸引人,可能就是像她一样对过去有所隐瞒,造成的神秘气质吧。
“喂,我阿姨要去趟银行,”祖荷拨出电话,对拎着一篮子干衣服过来的蒲妙海悄悄嘘声,那边嘴巴“o”着轻手轻脚搬进衣帽间,“我今天暂时不能过去了,sorry啊,你也知道,阿姨上年纪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办事。嗯,改天见。”
挂断电话,祖荷朝手机干呕,大声冲衣帽间说:“妙姨,sorry啊,拉你出来垫背。这个人有点问题,我今天在家吃饭。”
蒲妙海不是第一次“被有事”,见怪不怪扬声回答:“小蔡怎么了?”
祖荷没有立即回应,点开蓝玫的私聊页面组织词汇。
从主页上看,这个人热爱生活,把网络当日记本,尽情分享日常点滴,经常互动的四五个人学历相当,不是留美工作就是奋斗在国内一线城市,蓝玫展现出来识大义的一面,应该不至于倒打一耙。
她于是写道:“蔡景政的硅谷女友你好,我是他的伊萨卡女友,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正打算跟他摊牌,如果你也有同样想法,回我一下呗。”
祖荷通读一遍,俏皮和严肃并存,完美——送成功后,又想:都是受害同胞,也不用特别注意语气嘛。
蒲妙海把干衣服叠进她的衣柜,祖荷刚好回答她:“小蔡准备要被我打成大头菜了。”
蒲妙海不知前文,单就句子咯咯笑起来:反正被打的又不是同胞。
祖荷继续溜达蓝玫主页,丰富的内容差点骗到她的留评,幸好及时悬崖勒马。
左上角弹出小气泡,蓝玫回复了:只有一个问号。
祖荷把合照里的自己打码,给蓝玫。
蓝玫:“贱人!!”
呵?
祖荷抽了抽嘴角,把踩椅子边沿的两只脚放下,抬头挺胸打字:“美女,你骂谁呢???”
那边立马来了一句:“竟然敢脚踏两条船!”
“拜托一次性完好不好?不带这么吓人的……”祖荷自言自语,蹦回椅子上蹲着,挑了一个最接近无语的表情过去。
两人开始互相交流基本情况,蓝玫和蔡景政高中就在一起了,蔡景政属于得过且过的人,没什么人生计划和事业心,高中时学习由蓝玫敦促,本科专业、出国硕博连读也是跟着蓝玫建议走,因为多读高四,比蓝玫晚来一年。
也许正因如此,两人都觉得蔡景政比较乖顺平和,没有男人普遍的尖锐与自负。
谁知道他在学业上中庸,在泡妞方面挺有抱负的,脚跨两条船也不怕劈叉扯到蛋。
“要不碰一下头,当面聊?”蓝玫提议,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原地。
两地相距四千多公里,几乎横跨北美洲,提案听着疯狂又叫人跃跃欲试,仿佛高中时在一楼等六楼女友下来一起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