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同时向左走,向右走吧,”祖荷最后提议道,许知廉接受了;她还开玩笑说:“不许回头啊。”
走出一段,祖荷没有回头,直到听见行李箱的轮子咕噜噜,和自己的名字。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许知廉脸色不复刚才轻松,认真得像快失败的谈判,“我对你的感觉还是没变,想知道现在我还有没有一点点机会……如果没有,做普通朋友太痛苦,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祖荷往前两步,缩短两人的日常距离:“有啊。”
“……”许知廉全然怔忪,好像记不起刚才问过她的问题。
祖荷再近一步,几乎触碰他的鞋尖:“现在就有——”
她把句号化为一个吻,像雪花落在他的唇上;很快,雪花融化,许知廉笑着撒开行李箱拥住她,生涩又虔诚地将雪花送回去。
又是分别的街头,北风凛然,祖荷不可避免想起夏天,承认走了会神,却想不起初吻的感觉了。当许知廉把《漫长假期》变成一平和的曲子,当和喻池算着时差、隔着网线聊天,没有和许知廉面对面来得欣喜、来得及时,祖荷也得承认,她喜欢上这个男生,想亲吻和拥抱意义上的喜欢。这跟她喜欢喻池并不冲突,两份感情相对独立,喻池是过去,许知廉是现在,也许还有未来。
连人人歌颂的最伟大的母爱,她都获得了“替代品”,也许美好的感情,不会仅有一份。
许知廉好久松开她,替她整了整围巾,攥着她的手,鼻尖和耳朵都红透,语气带着歉疚:“好想跟你再呆一会,可是一年没见家人,跟他们说好要回去。”
“我送你去机场。”
过安检前,许知廉拉她用手机拍了半身合照,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像在关系里如履薄冰:“我想把它更成所有社交账号头像。”
祖荷轻轻应声,换来他煞有介事的舒一口气。
“对了,”许知廉难掩喜悦说,“还想问你,对男朋友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祖荷第一次搭上这个词汇,有点点陌生,但也期待。
“不用着急告诉我,”许知廉仿佛想拖延时间,好让“男朋友”的身份持久一些,“可以好好想想,之后再告诉我。”
“只有一个,”祖荷揽上他的脖子,鼻尖相抵,“那歌唱异地恋的,太伤感,以后不想再听了。”
“好,”许知廉郑重其事,“听你的。”
祖荷看着许知廉三步一回头进安检,快乐与不舍过后,怅然地想:这回跟喻池终于结束了。
第38章
喻池手机进了一串陌生固话,来自南方沿海一个被伟人画了一个圈的渔城;他以为是向舒,国庆约好去做假肢,被推到寒假。
但不是,成熟而专业的女声自称BingoFun的互动娱乐部总监助理,想要跟他商谈《我的鱼塘》版权购买一事。
如果对方身份属实,那喻池中学时代申请sns账号曾打过他们公司的热线。
喻池之前跟平台方都是通过邮件或sns沟通,还从未打过电话。
《我的鱼塘》后续更与运营都在喻池这边,BingoFun显然对它期待更多,想接手后续一切事宜。
喻池起先不信,直到对方约定时间飞过来校招顺便面对面谈判,才松口说先和创业伙伴们商量。
抉择夺去他想祖荷的精力,多少也麻痹心里的感情分区。
喻池一直想摆脱平台依赖性,独立做游戏,加之人员和资金有限,《我的鱼塘》和双线程开销巨大——他倾向于断臂自保。
言洲看中BingoFun的平台资源和能力,《我的鱼塘》有可能变成“我的‘大’鱼塘”——他不介意当甩手掌柜。
喻池和言洲都有意脱手,甄能君所占表决权最小,同意与否已无法逆转结局,再者,她性格中一直保留谦逊甚至自卑一面,对于掌控此等潜力无限的怪物,实在信心不多。
出售方案全票通过,剩下关键的便是价格。
校招专场即在几天后,喻池、言洲和甄能君已经提前到达,然而BingoFun不愧为互联网巨头,伫立十年风雨而不倒,蓬勃之势另同行难以望其项背——三人差点挤不进教室门。
BingoFun靠sns软件起家,在国内几乎成寡头,展至今部门繁多,其中互动娱乐部无疑是最挣钱的一个,自主研或代理行过许多爆款游戏,比如祖荷现在玩的《一统江湖》。
喻池、言洲和甄能君罕见没有中途交流,专心听完宣讲部分,深深被BingoFun员工的专业素养和企业文化折服;1717跟人家一比,只如小毛孩过家家一样,难怪BingoFun想接手《我的鱼塘》,让它走上专业化道路,挥最大潜能。
版权洽谈会由蔺以芹牵头,在BingoFun下榻酒店开了包间;喻池、言洲和甄能君三人无疑是在场最青涩的面孔。
好在互联网行业讲究敏捷,互娱总监也是四十岁不到的校友,没有官僚油腻之气,在她主导下气氛和谐,几乎是一场跨年龄层的同好聚头。
BingoFun方提出三种方案:
1)一次性购买代理权,相当于一次性钱货两讫,《我的鱼塘》彻底变成BingoFun系,以后是“大鱼塘”还是“小鱼塘”,都跟1717再无关系;
2)全部收入按比例分成,相当于1717领不到底薪,入账全看“鱼塘”变大变小,“鱼塘”大则有福同享,“鱼塘”小则无米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