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窗前的子衿,冷哼了一声。
子衿怔了一下,却没回头。
朱瞻基本想着让她主动走过来,可她没动。
他只好自己走过去,走到一半儿,他停住了,转头去一张椅子上坐下。
想等子衿先开口,可她还是沉默,等到实在无法忍耐,朱瞻基说话了。
“朕就为了等一句话,等了整整三个月,你纵要写一篇认罪书,也该写完了!”
子衿没理他。
朱瞻基眉头轻蹙,可一开口,声音中夹杂着掩都掩不住的委屈和失落“你不愿开口说话,就可以回避错处了么?朕是无缘无故罚你么?”
子衿连头都没回。
朱瞻基气地站起就要往外走,却又走回来。
“朕就是为了罚你!罚你受了委屈却不说,罚你情愿冒险试药也不向朕求助,罚你事事瞒着朕、处处防备朕、时时将朕当作外人!你亲口说过,书斋之外,朕是君王,你这样做就是欺君。书斋之内,以朕为夫,那你的举动形同悖夫!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呀!你哑巴了?!”
砚台喵喵叫了一声。
朱瞻基对着砚台大吼“朕没问你,你闭嘴!”
砚台委屈地叫唤了一声,盘旋在子衿的脚下。
朱瞻基等了很久,子衿都没开口说过半句话,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心也沉了下去。
陈芜匆匆入内“陛下,广西前线急报!陛下……”
朱瞻基气恼,狠狠一挥,三足钧窑香炉滚落在地,跌得粉碎。
眼见皇帝拂袖而去,陈芜忍不住望了一眼子衿,却是欲言又止,还是跟着朱瞻基离开。
阿金眼睁睁瞧着皇帝走了,这才敢回到殿内。
子衿抱起砚台,温柔地抚摸着它的皮毛,神情温和平静。
阿金忧心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砚台喵喵地叫。
晚膳时分,殷紫萍重重将焦圈,豆汁儿,一碟辣咸菜丝儿放在案上。
子衿吃得很认真,半点没嫌弃的意思。
殷紫萍气结“我给你送这样粗陋的食物,你可以命人将我拖出去打板子的!你怎么不说话啊,我求求你呀,子衿,你说句话吧?!啊?!啊!说一句话就好!”
子衿把一只焦圈儿都吃完了,依旧不作声。
殷紫萍欲哭无泪“你到底是怎么了,不想理我,那就不理我好了,怎么同谁都不说话呢?”
砚台喵喵地叫着。
殷紫萍气得脸色铁青,猛然站起来“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了!”
殷紫萍转头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却见漫天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她一下子跳起来,又欢快地跑回去。
“子衿,下雪了!下雪了!唉,你怎么还这样呀!”
殷紫萍实在没法可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阿金长长叹了口气“您别白费功夫了,听说各宫的贵主们开了赌局,就赌谁能让贵妃娘娘开口!”
殷紫萍气不打一处来“她们敢如此僭越?”
阿金看了眼上头,殷紫萍恍然大悟“陛下?”
阿金哭笑不得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