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妙贤走近了一步。
子衿没有抬头,目光依旧落在棋局上。
“再走近点儿。”
吴妙贤不情愿地又挨近了点儿。
子衿突然握住她的手,吴妙贤陡然瞪大眼睛,子衿直接把自己手上的珠串退下,顺势滚到她的手腕上,又回头去下棋了。
赵氏惊呼一声“我输了我输了,重来!”
子衿掩唇,低低地笑了。
吴妙贤呆呆看子衿的侧脸,又低头看看珠串,不知说什么好,匆匆行个礼,就退了出来。
阿金将二人送到门口,行了礼,便回去了。
吴妙贤看左右无人,悄悄闻了闻串子上的香气,难掩兴奋“是柑橘香,平日我也常制的,只是香味过于甜腻,不似这般清新,你闻闻,像是从枝头刚摘下来的新鲜柑橘似的!”
芳佩小声提醒“吴才人,您可亲口说过,绝不会搭理太子嫔的,言犹在耳,您不会忘了吧?”
吴妙贤正色“哼,你家主子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是柑橘香串子,也配收买我!”
她说完这句话,又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西暖阁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警告自己“狐狸洞里住着狐狸精,还冲我笑那么甜。她见我喜欢这香气,下回定要拿来笼络我!我才不会轻易上当,走吧!”
她一边走,一边嗅着柑橘香串子,露出欢喜的表情。
芳佩在一旁看了,暗暗摇头。
另一边,东暖阁里,胡善祥停下手中针线活“你是说,郭贵妃要亲自为母后筹办寿宴?”
画屏点点头“是。您说这事儿也奇了,郭贵妃向来仗着陛下宠爱,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如今反倒殷勤起来了。”
胡善祥继续做手里的小衣服,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道“晚了。”
画屏怔住“娘娘?”
胡善祥一针一线,神色淡漠“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到临头,欲重修旧情,岂可得乎?何况,坤宁宫与永宁宫,从来就没有什么旧情可叙。有的人,命里注定,不可为友。”
画屏听出话里有话“娘娘,虽然皇后吩咐免去祝寿,可您总不能两手空空去赴宴,送点儿什么寿礼呢?”
胡善祥笑笑“你说,她会送什么?”
画屏诧异“她?奴婢这便去打听。”
胡善祥低声斥责“用不上你,自有人会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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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子衿入住西暖阁以来,清宁宫整日便是欢声笑语一片。
这日,众人照旧聚在西暖阁。
何氏取出在馥郁的花液内浸润好的笺香木片,正要放入盘中,一不小心,险些落在地上,幸而子衿及时用盘接住,二人都笑起来。
吴妙贤在门外悄悄窥探“粗手笨脚。”
宫女伏姜前来送茶,行礼,禀报“太子嫔,吴才人到了。”
吴妙贤瞪了伏姜一眼,走进去,刚行完礼,现子衿将练香的东西全都收入匣内,连忙道“太子嫔,你们在做什么?”
子衿没有抬头,只淡淡道“她喜欢昨日的柑橘香,我在教她调香。”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收拾。
吴妙贤想阻止她,又拉不下脸,不冷不热道“太子嫔勿怪,我是好心提醒您。太子殿下不喜欢太馥郁的香气,平日里女孩儿身上脂粉香浓了点儿,他也会不高兴的。”
子衿笑笑,不以为意“可是我喜欢。”
吴妙贤低声反驳“身为东宫妃嫔,自要以殿下的喜好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