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抒坐在公交站台的长凳上,仰着头看她。
眼眸湿漉,不知是淋过雨,还是哭过。
丝也是湿的,尖一点一点往下滴着水珠。
她木然地点点头,看着那雨伞遮过自己的头顶,留出一小片干燥的空间。
程倾没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也没问她要去哪,直接开车带她去了自己的家。
她拿自己的衣服,让余抒去洗澡。
余抒整个人处于大脑停止运转的状态,接过衣服,茫茫然地走进浴室,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程倾放下手中的杂志:“过来。”
余抒走过去,丝上还在滴着水。
程倾拉她到身边坐下,打开吹风:“头稍微低一点。”
暖热的风吹出来,那双手轻轻在她丝间拨动,陡然吹散了雨夜的寒意。
余抒低下头,指尖捏着睡衣上的带子。
这次来得突然,她穿的程倾日常穿的睡衣,温和绵实的质地,就像它的主人般,这么可靠。
吹风的风暖融融地吹过,身后隐约传来温暖的热度,程倾的手绕到前面来,近乎将她环起来的姿态,动作稍微隔了距离,但她的气息却落在余抒颈侧,一直没离开。
余抒攥紧手指,背也挺直。
她在克制自己,对抗那种往后靠在她怀里的冲动。
终于,吹风停了。
程倾说:“好了,休息吧。”
她又出去了。
余抒也站起来,在门边看到她在厨房里冲了杯热牛奶,又走回来。
程倾回过头,看见她站在门口并不意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揽了下她肩膀进去:“喝杯牛奶。”
是很熟稔的,照顾人的姿态。
余抒接过牛奶,仰头喝掉了,唇角微弯,对程倾说:“谢谢。”
她是真的很会照顾人。
或者说,大概她一向都会照顾人,不止对她。
关了灯躺下,余抒听着窗外的雨声,意识渐渐放空。
就这么睡在程倾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做,这让她并不习惯。
她翻身,靠了过去,指尖碰了碰程倾的手腕。
她快要落在程倾腰上的手被一把拉住,程倾也侧过身,伸手就把她揽在怀里,低声说:“不做。”
她的气息温和包容,怀抱温暖,让人靠过去就不想出来。
余抒努力不沉溺其中,往后稍微挪开一点距离,她的声音有些压抑:“程老师…”
程倾抬起手,顺了顺她耳边头。指尖没离开,碰了碰她冰凉的耳垂:“没开灯。”
余抒愣住。
眼睛酸酸的,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