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呵呵,我喜欢!”
剧烈的恶心和恐惧犹如两条滑腻而丑陋的巨蟒,蜿蜒着爬上后背。
“滚开!混蛋!无耻!”楚斯年破口大骂,可王制片却恍若未闻,用力摁住楚斯年的肩膀,揪着他的衣领就要往下剥。楚斯年疯狂地挥舞手臂想退开他,但不知为何,抵在王制片胸膛的手却越也使不上力气,挣扎没几下就浑身大汗,手腕被王制片一把捉了。
楚斯年大惊,剧烈地喘着气。他,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使不上力气!?
“这么漂亮的指头,握手术刀真可惜。”王制片呵呵狞笑一声,攥着楚斯年的手指尖亲了亲:“实话告诉你,你越闹,越激动,这药效就来的越快。一会儿,你就会哭着喊着求我弄你。”
犹如一桶冰水兜头而下,楚斯年心底升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巨大恐惧,嘴唇蠕动了几下才道:“你……你下了药?”
是那杯茶?!
原来王制片早有预谋,一开始就在茶里下了药!
强烈的恐惧让楚斯年爆出一股本能的强力,他突然用力弹了一下,几乎将王制片掀翻在地。拔腿就想跑出去,但刚迈出两步,楚斯年却突然膝盖一软没了力气,紧接着就被王制片扑倒在地毯上。
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那一瞬间的爆中散尽了,楚斯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王制片重拖回去,他使出全力想推开,可手臂却软绵绵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与此同时,浑身的血液越逐渐开始沸腾,忒忒跳动着,叫嚣着寻找出口。
“滚……”楚斯年竭力地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声音却颤地不成样子:“你要是敢,会坐牢——!”
“坐牢?”王制片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
“那你先去告我啊。去告诉所有人,你一个博士精英,大医院的医生,被男人给操了?哈哈哈哈!”王制片一把揪住楚斯年的头,顺着他的耳畔亲:
“对了,立案的时候,你可要跟法官说清楚,把我怎么弄你的,一点一滴地说,一点一滴都别漏!”
“你——!”
灼热的,带着酒臭的呼吸喷在耳侧,楚斯年大大地睁着美丽的黑眼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划下。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好想,死……
恍惚之间,眼前景物变换,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感觉轰然倒塌,时光飞后退,后退……
夕阳西斜,长长的芦苇随风飘荡。一个**岁的小男孩,衣衫破旧,怯生生地走出儿童福利院,敲响了一扇熟悉又陌生的大门。大门打开,一个美丽的中年女人笑着迎上去,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同样微笑,衣着体面的男人,牵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
“年年,快过来。这就是你的爸爸。”女人笑盈盈地抚摸着小男孩柔软乌黑的头。小男孩有些胆怯地抬头看去。男人俯身,温和地冲他摆摆手:“你好,漂亮的小朋友!”
小男孩站在原地抬头看着男人。明明是一个笑容温和,面容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小男孩突然感觉到有点害怕。
女人拍了拍他:“别傻站着,快叫啊。”
“叫,叫什么?”小男孩怯懦着。
“这傻孩子。”女人抱歉地冲男人笑笑,压低声音对小男孩道:“昨天怎么教你的?第一次见面,嘴要甜。”
小男孩低着头。像是犯错似的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出两个极为生涩的音节:
“……爸,爸爸……”
开口的一瞬间,所有的光,所有的声音突然全部消失。小男孩惊愕地抬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黑暗中,一张又一张脸飞快地在他面前闪过。
一张又一张大笑的脸。
“好,好!乖孩子!”男人拍着手,哈哈大笑。女人也跟着笑,旁边的小女孩也跟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响成一片,越来越响,越来越尖利,小男孩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突然之间,夕阳坠落为黑暗,鲜花枯萎成灰烬,长长的芦苇嗖嗖嗖飞拔节,蜿蜒成无数青色的藤蔓,将小男孩被死死困在原地。
唔!唔!唔——!!
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小男孩惊恐地瞪大眼睛,黑暗中,见一张又一张大笑的人脸在身边快变换着。可是他们一张嘴,却并不是他们的笑声,而是一片声嘶力竭的呼喊,低声的啜泣,吃痛的惨呼,痛苦的求饶。
求求你……饶了我……放了我……求求你……
这是谁的声音?这是谁?这是谁!!!
与此同时,又一个更大,更强烈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在耳边回响着。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咔擦”!
每一声咔擦都伴随着一道刺目的闪光,每一声都化为一只目光炯炯,凶婪无比的巨兽,长长的舌头尖利的牙,一点一点舔着小男孩的皮,咀嚼着小男孩的肉。
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惨叫。
不行!不可以!
他好不容易才从地狱逃出来,既然逃出来,他就绝不可以再回去!
必须逃!!哪怕是死了,也一定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