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份恶劣的心情,仅仅只是来自于一场模糊的梦境。
是的,一个梦。
6太攀已经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做过梦了,信息素紊乱外加精神力暴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睡眠。
但是偏偏,昨天从苏凉那儿回来后,他却久违的睡着了。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梦。
那绝对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几乎把他潜意识里所有的隐忧全部具现了出来。
他梦见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药物不起作用,而他极度衰竭,奄奄一息。
他还梦见了苏凉。
苏凉死了,就像是他担心的那样。
梦境是混乱的,所以6太攀只能隐约记得似乎是一名懦夫兼疯子害死了苏凉。
他根本想不起凶手的脸,却一直在醒来后,还记得梦境中被困在防腐药剂中的苏凉看上去是多么的瘦弱。
那是跟现实中的苏凉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脸色是青灰的,透着沉沉的死气。
尸体瘦小而干瘪,抱在怀里时,轻得宛若一捧干枯的玫瑰花枝。
【很可怜。】
6太攀甚至都还能清楚地记起,梦里的自己心头涌动着这样的情绪。
是淡淡的,泛着些许苦涩的怜悯。
6太攀相信一定是易感期的即将到来影响到了他的情绪控制能力,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梦而已,竟然可以如此严重地干扰到他在清醒时间段的心情。
好吧,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他确实是在担心着苏凉日后的安全。纵然是梦,可那个梦井非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6太攀的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他很确定,如果苏凉不曾进入蛇窟,那么就意味着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年也不会受到他的保护。再加上他对6之昭的痴情与信赖,他很可能做出非常愚蠢的选择。
很多人都可以伤害到苏凉。
同样的,很多人都可以轻松地杀死他,甚至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和手段。
……
想到这里,6太攀骤然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欲·望在心底腾然而起,那种欲·望是如此强烈,甚至如同岩浆一般灼烧着他的神经:像是苏凉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永远禁锢在他身边,由他亲自看管,亲自保护才行。
某些画面,非常模糊,非常晦涩,自强壮的a1pha心底一闪而过,快得甚至就连他本人都不曾真正地意识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被锁链拷住的脚踝。
被完全禁锢在密室中的纤弱人影。
是绝对的保护……还有掌控。
“咔嚓”一声,手头杆断裂出了一声脆响。
6太攀猛然回神,随即皱了皱眉头。那些过于阴暗的念头很快就被6太攀压回了心底,他冷静了下来,就跟以往一样。
越是高等级的a1pha身体残留的原始本能就越是强烈,6太攀对于自己灵魂中偶尔冒出头来的,某些极为邪恶的渴望井不意外。他总是可以压制住这种a1pha天生的劣根性,只不过这些天,易感期的存在多少让他有些轻微失控。要知道在这之前,6太攀还从未对具体的个体产生过这样病态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