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来想办法。”
他?想什么办法呢?
谢真?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放到炕头没塌陷的一头,一面指派秦芜到她宝贝里?头,不拘着曾经收进去的哪口?箱子柜子上寻个锁头出?来一会用,自己则是在独轮车上卸下的东西里?头翻检起来。
一路走来,走走停停,先时不得自由,消耗的都是铃铛填海送的以及妻子宝贝里?的东西,后来得了?自由,一路上他?们也采买了?不少的补充,空间也收了?不少,独轮车上为掩人耳目还放了?些许。
谢真?挑拣着,从里?头翻出?一包在孟县买的柿饼,一碗秦芜拿出?来用过后剩下的红糖,找了?张用过后也舍不得丢的油纸,把红糖全?包了?,掂量着约莫大半斤重,谢真?提溜着两?样?东西招呼着秦芜出?门。
出?来后直接拿着秦芜找出?来的锁头把屋门一锁,看都不看外头谢家一众,拨开怒目的亲爹,牵着秦芜自顾自往外走,两?人相协出?了?院子,秦芜甚至都还能?听到身后渣爹的暴怒,妻妾儿女的安慰以及二房对大房的风凉奚落。
秦芜下意识看了?看已经暗下来的天,再侧头看着脸木木的谢真?疑惑,“我们现?在去哪?先前路过那看着像是街市的地方,我瞧了?眼好多门户都关着的,也不像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啊。”
谢真?约莫还记得些情况,这虎啸关十字大街倒是有几家铺子,杂货铺,饭铺子,肉铺,酒铺都有,都是关口?上头那些将军、校尉大人背后亲眷开的,只是这边苦寒,人家到点早早就关门了?,这个点屁都没有,他?本?也不打算往大街上去碰壁就是。
面对两?眼摸黑的妻子,谢真?不好多说,也怕多说多错给这个爱记仇的小妻子记住账,给自己的追妻路增添麻烦,于?是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秦芜,拉着她反其道而行之,竟是沿着门口?的道往更深的巷子里?去。
“先前我问了?下,这虎啸关虽然有街有铺,但并不是城镇集市,我们来的晚铺子怕是都关门了?,这会子去什么都没有,还不如另寻他?法。且我们初来乍到总得跟四领打好关系,若是遇到个合心意的我们就处着,等以后我去上营了?,芜儿你也好有个去处,有人走动走动,至于?院子里?那些人芜儿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哦,感情这是带着自己想来拜访邻居啦?
“哦。”,秦芜老实点头,随即心里?又疑惑,这货美?其名拜访邻居,可手里?就拿那么点东西,这货莫不成就只准备拜访一家不成?
可不是么,人家还真?就只准备先抓紧时间拜访一家,先把眼前难关过了?再说。
“芜儿慢点,小心脚下,你踩我脚印走。”,谢真?拉着秦芜避开路中间积雪被踩实已冻成冰的地方,只捡着路两?边积雪还完好的地方走,防止滑到,边护人慢走,还边回头跟秦芜叮嘱,“先前从沿街进来,一路的院子都是空着的没人住,我们得往里?头去寻人。”
这是给她解释为何不往大街方向寻人的缘故吧?
被拉着手的秦芜乖乖的又哦了?一声?,慢慢的踏在谢真?踩踏出?来的脚印里?,二人走的并不快。
走了?约莫二十来米,越过了?他?们院子的外墙,又走了?一截隔壁院落的院墙,终于?停在了?隔壁人家的院门前,看到院中屋舍里?从窗户中透出?的灯火,谢真?断定里?头有人,赶紧上前敲门。
“请问屋里?有人吗?”,啪啪啪……“请问,有人在家吗?”,啪啪啪……
谢真?拍了?半天院门,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屋里?有灯,明明他?敲门的声?响不小,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应门。
外头寒风呼啸,天空又洋洋洒洒的下起雪来,谢真?又等了?三息没见动静,默了?默,决定放弃这一家。
叮嘱秦芜站着别动,自己飞渡到路对面的一户,这家虽然还没有点灯,但是屋里?是有动静的,刚才自己敲对面的院门的时候,他?清楚的听到了?这家院子的正屋里?有人说话,自己这才过来叫门。
不想有趣的是,先前还说话的响动,在自己拍响了?他?们家的院门开口?叫门后,屋子里?的动静忽的戛然而止。
谢真?拍门的动作顿住,深深看了?眼面前这户寂静无声?的人家,再望了?望对面那依旧亮着灯火却毫无动静的人家,默默的垂下眼帘,飞渡回到秦芜身边,看着小妻子又是跺脚又是哈气?的小模样?,一面心疼,一面自责。
“芜儿冻坏了?吧?”
秦芜吸吸鼻子,摇头,“还,还好。”,又是想念羽绒服的一天……
谢真?见状心里?一疼,什么还好,都怪自己思虑不周,不过是不想把她留在家里?单独面对那一窝子狼,倒是忘了?这极北的天寒地冻了?。
谢真?心疼的忙调动内劲汇聚于?双掌,抬起双手覆在秦芜被冻的青白脸上给她暖着,暗暗决定等回头自己就弄两?张好皮子,寻人给妻子做个兜耳帽子连带手套筒,如今身份不对,皮毛的披风斗篷不能?用,这些小物件倒是无碍的。
等把秦芜的脸捂暖了?些,谢真?心疼的犹豫道:“不若芜儿先回去,我再去前头探探看。”,哪怕一时间弄不到糊窗户的纸,今晚用别的先将就着,修炕的事情却必须落实好,因?为时间紧迫不等人。
“别啊,来都来了?,”,冻都受了?,九十九步都走了?,矫情啥呀,“我跟你一道,咱们再到前头看看,我还就不信了?这一个两?个的都听不见。”
秦芜也是牛脾气?,拉着谢真?继续往前,边走边交代?,“你也别泄气?,这边不是男人都要上营么,许是人家只有女眷在家,眼下天又黑了?,你个陌生的大男人喊门,人家屋里?人害怕不好应,别灰心,下一家让我来。”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吱嘎吱嘎的踩在积雪远离的脚步声?,倒叫对应的两?个院子里?,侧耳倾听的人俱都松了?口?气?。
待到再走了?十来米的样?子,落定在与谢家并排的这户院门前,秦芜上手敲门,边敲边喊,不多时这间有着五间正房,左右各三间倒座偏刹的院子里?,正屋里?头也亮着灯火,听到她的喊门声?,没等三息正中的屋门就开了?,随着屋门打开。
一阵热气?随之从屋内涌出?,一个看着颇为健壮的人往打开的屋门口?一站,扯着嗓子喊,“谁啊?谁喊俺家门?”,听声?气?,竟是个女人,且年纪不算小。
因?着天色晚,对方又背对着灯火,穿的又灰暗,隔着半人高的院墙秦芜瞧不清对方的面容,但不妨碍她客气?有理的开口?,“这位婶子好,是我敲的门,我们是新来的人家,就住在您家这排往外去第三户,我家姓谢,婶子,我们初来窄到,特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