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不能原谅他。”夏尧看着章桦枫,“阿姨,换做是你,在那种情况下能原谅他吗?”章桦枫怔怔出神,并未回答。她撩起袖子给她看,笑言,“我还为他自杀过呢,后来被救活了。我一直在等,他却再也没出现过。这期间一直陪着的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他脾气坏性子直,我也没想过怎么会走到一起。”
被一个人伤害,又将伤害自己的人等到绝望,空白孤独的日子恰有另一人的陪伴,等之前的人终于来解释时,即使有不得不原谅的苦衷,却也已经轻舟已过万重山了。你可以说这是趁虚而入,也可以说是巧合安排,可它就是生了。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人,喉结哽咽着上下滑动,眼角浸出冰凉的湿意。他睁开眼睛看着坐在对面沙上的人:“如果我及时出现,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她看着他,喉头越疼:“不会,我会和你结婚,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过一辈子。”
展翼对她笑,笑容愈显凄凉:“这是你的想法。如果真的生,他也许会追到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继续缠着你。”
他心思敏感,向来看得很透,连贺煜宸的心思也拿捏稳妥。那个狂妄的男人,不讲道理又自以为是,可却有着他没有的勇气和热情。假若夏尧真的嫁给他,怕是他也会搅得他们不得安宁,最终闹得两个人离婚。其实把她托付给这样的男人,他没道理不放心,更何况她的心已经不再他身上。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手,只是这个世界从此又剩下他一个人。
“我曾想过和他争,也想过用手段再让你回到我身边。可是我不想再骗你。”他看着她,“我以为的一生一世,却输给了短短几个月。”
章桦枫已经泣不成声,夏尧哽咽着站起来,走到床头替他倒上一杯热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阿姨年纪大了,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他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笑着对她点头:“我知道。”
有句话怎么说,教会你爱的人给了你爱的甜头,却也让你尝到苦的滋味。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人生路上的下一个转弯,是否能遇上刚刚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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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正往夏尧的脸上刷腮红,淡粉的颜色很衬她的洁白肌肤。那头姚漫已经只剩口红,同样漂亮的像仙女。姚漫从梳妆镜里看夏尧的背影:“你说姚城怎么那样啊,我们是她妹妹,他是娘家人,居然跑过去帮他们。”
夏尧睁开眼睛,漂亮的眼影衬得她淡雅端庄:“他们从小关系好,早就处的像亲生兄弟,你就别抱怨了。”
夏书瑜端了两碗汤圆进来:“来来,先吃点东西垫垫胃,仪式一完就得敬酒,一圈下来都下午了。”姚漫接过碗,瞅了瞅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大早上的,怎么吃得下这个!”
夏书瑜责备:“团团圆圆,不就图个好兆头,说什么也得吃几个。”说完倒哽咽起来,“我说什么来着,有些事就不能说。这下好了,你俩倒是真的同一天出嫁,丢下我这个孤老婆子没人管。”
“妈妈!”姚漫握着她的手,“我们是结婚,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你瞎想什么。”
“呸呸呸!净瞎说,什么一去不回来了,你俩还得经常回来看我,每个礼拜轮流回来看我。”
化妆师羡慕地笑:“您可真好福气,一双女儿出落得如花似玉,又都同时出嫁,真是喜上加喜。”
夏尧牵过夏书瑜的另一只手,难得俏皮地看着化妆师:“我妈妈还年轻吧?有时候出去,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姐妹俩呢。”化妆师连连夸赞夏书瑜皮肤好,气色也好。她本想摸摸夏尧的头,可看她的型实在精致好看,又想摸摸她的脸,却担心花了精致的妆容,最后只得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倒是夏尧一下扑过来抱着她的腰,这一下夏书瑜的眼泪却是止也止不住了。
张茜茜进来的时候抱着一张巨大的结婚照,筱言西损她:“你该不是暗恋贺三吧,人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张茜茜从她脚上跨过:“去去!”她将照片靠墙放下,“路过那婚纱店,人把你俩的结婚照当宣传片呢,你俩不是没同意搁橱窗展览么。擅自利用可是违法的,我替你俩教育那老板一顿,顺道儿把东西物归原主。”
张茜茜斜眼看着筱言西:“你倒是也做点儿什么啊?”筱言西坐得端庄,美滋滋地看了张茜茜一眼:“我准备待会儿多要点红包,贺三和小6都是大款,不宰他个痛快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夏书瑜笑得老泪纵横:“陈老二的媳妇儿会在乎这些?”张茜茜说:“阿姨您别理她,她就是被惯得脑子出了毛病,喜欢角色扮演呢。”
一屋子女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贺三和6翊明过来接亲时确实遭遇了一番为难,塞了无数个红包后终于能够进门,却又被要求找娘的鞋子,找不着就不让带人走。贺煜宸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双手撑在床上,圈住床上的娘子问:“在哪儿放着,你告诉我。”
张茜茜不依:“唉唉,三哥,你以为娶媳妇儿容易啊,今儿这么点事儿都办不成,往后我们还怎么放心把人交给你?”
姚城帮忙:“你说你俩嫁了就得了,早完事儿早幸福嘛,快说说鞋拔子藏哪儿了?”
田诗诗跳出来阻拦:“那哪儿成,必须找出来,要找不见就别想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