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许正阳扭头往外走去,顺便伸臂搂住姚出顺,把他也拽了出去。
陈朝江在后,左手五指转动着那把寒芒闪闪的匕,表情阴冷的倒退出门,将门轻轻的带上。
屋内,邹明远坐在办公桌后面,被挤得狭小的双眼中透着无穷的恨意,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也被打乱打散,显得整个人有些邋遢。
忽而,邹明远双眼猛然睁大了一些,脑海中充斥着的仇恨被他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想到了刚才自己说的那句话,想到了刚才许正阳离去时讥诮的笑容和许正阳说的那句话“你被打傻了吧?说这句多余的话干什么?”
顷刻间,邹明远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这间房子,不,整个楼房,天宝斋,就要倒塌了似的。
邹明远霍然起身,掏出钥匙奔到保险柜前,牙齿咬的嘎嘣响,双眼变得通红,充满煞气和决绝的目光。他哆嗦着打开了保险柜,从最下面的夹层中掏出了一把乌黑亮的手枪。邹明远呼的一下站起身,扭头往外疾步追了出去。
保险柜的门敞开着,里面放着一件通体暗的金黄色印玺,正方形,巴掌大小,上面伏着一只张牙舞爪的金龙,厚度大约在**公分左右。
走下楼的时候,许正阳扭头看了看陈朝江。
陈朝江表情冷峻的点了点头。
三人步出天宝斋,门外,阳光普照,天空格外的晴朗高远,如一汪倒扣着的碧玉碗般清澈明亮。
姚出顺跟在许正阳身侧,有些消沉的带着疑惑问道:“正阳,你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许正阳笑了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放在耳边,一边等待着那边接通,一边平静的微笑道:“很简单,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秦王玺。”
姚出顺愣住,一双三角眼中爆出震惊的神色。
秦王玺,最近出现在无数电视新闻栏目,大小报刊杂志上的国家一级文物。轰动的原因,是因为这件文物出土不到二十四小时,在运往博物馆的途中被人持枪劫走,从而震惊全国。
据一些小道消息流传,这件无价之宝,已经被贩运至海外。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怒喊声中,姚出顺和许正阳转身向天宝斋里看去。
只见脸部肿胀如猪头,嘴角挂血,双眼通红,狰狞满面的邹明远挥着一把乌黑亮的手枪从楼梯上冲了下来。
玻璃大门外的侧面,陈朝江如松般站立,左手中那把锋寒刃利的匕已然停止了转动。
玻璃门被重重的撞开,邹明远冲了出来,抬起手枪怒叫着:“我杀了你们!”
一道寒芒如流星般破空闪过,邹明远攥着手枪的右手背上顷刻间多出了一把匕,只是匕锋利的刃部是插在了他的手背上。
痛呼惨叫声中,手枪落地,连开出第一枪的机会都没有。
陈朝江瘦削的身影一闪,继而重重的撞在了邹明远的身上,在对方受力飞起的时候,陈朝江已经伸手拽住了对方的胳膊,一拉一扭,身形一转,砰的一声将邹明远重重的摔出去四五米远。
随即,陈朝江跟上去,一脚踩住了邹明远。
许正阳没有理会痛呼狂骂似疯了一般的邹明远,而是对着手机说道:“志军,你们来几个人吧,天宝斋,邹明远的办公室保险柜里,放着秦王玺。”
“什么?”
“秦王玺。”许正阳又说了一遍,便挂了线。
刘锦和那名年轻的伙计从天宝斋中跑了出来,年轻的伙计眼中满是恐惧的神色,站在门口不敢动弹。而刘锦则是怒气冲冲的弯腰去拾捡地上掉落的手枪。
可惜,他的手还没摸到那把手枪,就被已经走到跟前的许正阳一脚踢在了下巴上。
刘锦痛呼一声仰面坐倒在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厚重的玻璃门上。
许正阳表情平静的捡起了那把手枪,转身,微笑着看向在四周围观的几个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枪,是邹明远的。”
四周一片安静,众人的目光中皆是惶恐不安和震惊的神色。
许正阳拎着手枪走到被陈朝江踩在地上了疯似的狂叫乱骂的邹明远身旁,低声的说道:“你啊,作孽太多了……”
事实上,许正阳也是前天凌晨的时候才知道了秦王玺在邹明远手里。而之前他有信心让邹明远彻底甘愿受辱然然后彻底完蛋,也不过是想着自己成为判官后,总有办法收拾他的。
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件事情出现,真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尚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又怪得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