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出现幻听了吗?”
那道稚嫩的童声始终没有再次响起,陆安婉怀着疑惑,将心思压下,跟着师兄探查现场。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探查的,整个房子小得出奇,一眼便能看完。
进门就是狭窄的客厅,一张餐桌便占了一半,几个警员几乎是人挨人站着。
厕所和浴室是一体的,约有2-3平米大小,地面上还残留着些许呕吐物的残渣,空气里都弥漫着酸臭的味道。
卧室一共有两个,属于“继父”的卧室狭窄得只够放下了一张床,闷闷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户透进来,照在床边简陋的衣架稀稀拉拉的几件衣服上,显得拥挤而逼仄。
属于“女儿”的卧室就明显大了不少,除了床和衣架,还塞了一张书桌,看上去却也并不是特别拥挤。
只是此刻,床边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衣物的碎片,床单凌乱得被掀起了大半,上面晕着大片褐色的血迹。
“受害者的母亲已经过世,现在是跟她继父两人一起生活。她目前还在上学,平时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圈子很简单,学校里人缘不错,没有仇家,她的同学朋友我们也排查了一遍,昨晚都有不在场证明。”
“这片都是城中村,天眼不多,人流量又大,暂时没有排查出什么线索。周围邻居我们也问了,都说没看见可疑的陌生人出入。”
“目前的嫌疑人主要还是考虑她的继父,据调查,他九点左右离开众人视线返家,然后凌晨才送受害者去医院,中间存在作案时间。他的工友提供了线索,他昨晚有大量饮酒,如果有酒精刺激的话,不除外激情犯罪可能性。”
有警员正在向简深汇报情况,陆安婉旁听了一会,小声询问姜师兄。
“现在是确定是继父做的了吗?”
“继父是目前的嫌疑人。”
姜师兄也听到了汇报,“咱们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现场的门锁、迷药指向了熟人犯罪,受害者身边的关系网我们都会排查,但目前来看,继父的嫌疑确实很大。”
“可是。。。。。。”
陆安婉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看了看继父逼仄的屋子,和女生阳光明媚的房间。
如果一个继父把继女当成了自己的猎物,那他又为什么宁愿自己住逼仄的笼子也要让她能晒到温暖的阳光?
还有,之前听到的那个稚嫩的童声,它说“爷爷”是背了锅,凶手是“妈妈的前男友”。
如果“妈妈”指的是受害者。。。。。。
姜师兄打断了她的思考,“觉得不是他做的?感觉他其实对受害者应该挺好的?”
“不是。”
陆安婉摇了摇头,但并没有把自己疑似听见猫猫说话的事情说出来。
就连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幻听了,如果真让姜师兄知道这件事,加上自己刚才有怒怼大妈的前科在,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丢出去。
这个案子,她是想跟进的。
“你的想法我能理解。”姜师兄笑了笑,“单看整个家庭布局的话,确实会觉得这个继父对继女很好。
但对你好的人不一定不会害你,很多时候,人都是会伪装的。而且归根结底,办案是要看证据的。”
“师妹你努努力,把嫌犯侧写一下啊,看看到底是不是受害者的继父。”
旁边传来了一些调侃。
陆安婉笑眯眯的的看了他们一眼,那出言调侃的警员却莫名的感到一阵不适,顿时不说话了。
于是陆安婉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她跟姜师兄报备了一下,便再次走进了受害者的房间。
床单上的大片血迹显然说明了受害者的情况。
而除了那惨烈的“战场”,受害者卧室的其他地方是干净且整洁的。
衣架简陋,色泽鲜艳的衣物挂得满满当当,却很整齐。
书桌上摆放着整齐的书,另一头则摆着一些相框,阳光投在照片上,里面是笑容灿烂的女孩和沉着脸的中年男人,女孩怀里还抱着一只软糯的橘猫。
陆安婉带上手套,拉开书桌下的柜子,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沾了橘色毛发的猫玩具。
女孩卧室和继父卧室的地上也都散落着些许猫毛,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地板颜色与周围明显不同,似乎是原来放置笼子的地方。
只是现在,因为要给警员们探查腾地方,笼子和猫被搬到了走廊上。
“师妹。”
姜师兄突然凑了过来,面露担忧,“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女孩已经醒了,我得跟着一起去医院看看。你自己留在这可以的吧?”
女孩灿烂的笑容和床单上大片的血迹在陆安婉脑海中一闪而过,她忍不住开口,“我可以一起去吗?”
“这不太好吧。”
姜师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难色,“你只是实习生,案发现场我带你长长见识就算了,跟受害者接触的话,最好还是我们这种有经验的,不容易情绪激动的来。”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太容易激动了,而且有前科,不准去。
但陆安婉却不想放弃,她据理力争,“但受害者是女性,又是这种□□案。师兄们你们都是男生,带上我,受害者会好受很多。。。。。。我保证不会再冲动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