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坐在身后的付燕燕玩花绳的手一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江姑姑过得并不好,收养她的那对夫妻后来生了自己的孩子,只比江姑姑小二岁,江姑姑大学毕业后分配了一个好
()工作(),而那个妹妹却没考上大学(),以死相逼让姐姐去下乡,自己则顶了姐姐的工作,还告诉她是抱养的,让她还养育之恩。
江爸爸每次去探望江姑姑,那对夫妻都说不想让他打扰到他们的生活,以至于一直都没有发现,还是江姑姑自己在乡下偷偷写信给他求救,江爸爸才知道她在乡下被丈夫家暴,江爸爸就是死在了去找江姑姑的路上,而江姑姑也死于难产。
这也是上辈子贺岩在“金秀珠”病床前说的,他找到江爸爸时,人被车压的稀烂,应该是为了灭口,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终案子被定为意外。
想到这里,她心里有点难受,上辈子那个江姑姑该有多绝望。
这辈子,她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整整坐了二天两夜的火车,火车到达首都时已经是下午二四点了,下车前,金秀珠特意拿出镜子照了照,整理了一下头发,又给女儿重新梳了个头。
江明川从火车上下来后,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情十分复杂。
金秀珠和两个孩子完全就是好奇了,江明川带着他们去了公交站台,说:“今天除夕,公交车会早点停运,咱们快走。”
金秀珠也不懂,只好拎着包跟在他身后。
走到火车站门口的公交站台等了一会儿,然后坐上17路公交,随着车子的行驶,越来越多的风景映入眼帘,宽阔干净的街道,一座座高大整齐的建筑,看得金秀珠惊奇不已。
果然是首都,比她看过的市区繁华多了,尤其是路上,好多骑自行车的人,还有开小汽车的。
半路上还转了一趟公交,等到了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天都黑了。
江明川的养父母住在军区大院里,门口的两个警卫员都是新面孔,不认识江明川,将人拦住了,江明川说:“我们是后勤主任潘盛林的亲属,我是他养子江明川,麻烦帮我们通报一声。”
两个警卫员听到这话,其中一个道:“那你们等一会儿。”
转身就往大院里跑去。
另一个道:“你们跟我来做一个登记。”
江明川放下手里的包,跟着他走进旁边的小亭子里,写下名字和身份证。
等了差不多十来分钟,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从远处过来了,路灯昏暗,模糊照清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落后半步的就是刚才跑去叫人的年轻警卫员。
中年男人头发斑白,额头皱纹明显,五官略显普通,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憨憨的。
近了后,他匆忙上前几步,伸手拍着江明川胳膊,模样十分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刚才还和你妈说到你呢,以为你今年又不回来了。”
江明川听到这话,心里酸酸涨涨的,声音有些哽咽,喊了一声,“爸。”
“哎。”
男人高兴应着,似乎才看到金秀珠,忙道:“这就是儿媳妇和两个孩子吧?不错不错,快回家吃饭,今天你妈做了不少好吃的。”
伸手
()接过江明川右手的包,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胳膊,无奈道:“你这孩子,出去心就跟飞了一样,都没看到你写什么信回来,你看看你弟弟,那是恨不得天天回家呀,你当初要是像他那样留在首都多好,爸妈想你了就能看到你,听爸的,以后有机会就回来,咱们一家人呆在一起……”
絮絮叨叨,像个想念儿子的慈父一样。
江明川低头听着,没反驳也没同意。
只有金秀珠听着怪怪的,这话要是落在外人耳里,恐怕会忍不住多想,觉得江明川不孝。
而且这江明川的养父说的再好听,也只见他一个人出来接,真要是想念,就不该是这样。
挑了挑眉,然后兴致勃勃的移开视线观察起周围。
一路七拐八绕的,最后来到后面的一栋两层小房子前,房子里灯火通明,江明川养父朝里面喊了一声,“倩云,儿子回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听到椅子拖拉地面的声音,随即门从里面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妇女,女人是长脸,眼睛细细长长的,应该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脸颊和额角那里凹陷明显。
看到他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也不知道是平时就不爱笑,还是对他们笑不出来,看着有些僵硬,她干巴巴说了一句,“回来了?”
江明川对上她,脸上的情绪也淡了几分,喊了一声,“妈。”
女人点头。
视线转到金秀珠身上,眼里含着打量。
江明川养父似乎对她的表现不太满意,语气有些不好,“儿子回来了,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嘛,快给他们准备碗筷。”
然后又朝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的小儿子道:“你哥回来了,你就这态度?没教养的东西。”
陶倩云立马心疼道:“你骂他干嘛?他累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