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猫咪一样被人轻轻地抚慰着,祁云时一动都不敢动,听那个不住安抚他的人说:“别怕。”
“嗯,我不怕。”他坚定地说。
他只希望救援队赶紧赶到。
普通人不吃不喝可以活三天。
可一个头部受伤的人能挺多久呢?
……
祁云时根本不敢想。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顾瑜行还有哪块儿受伤了。
黑暗里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祁云时一动不动,就默默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却也根本不敢放松。
他总怕……那道呼吸消失了。
因为总是有种错觉,感觉顾瑜行的呼吸声越来越浅。
……
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黑暗里,祁云时下意识用单臂抱紧对方。
这家伙经历了那么多、会那么多东西,却还是因为自己受伤了……祁云时根本不敢去想,房梁塌下来的那刻护紧他的顾瑜行都经历了什么……
……
极度的黑暗里,人对时间的感知会失衡。
尤其还是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一切感知都仿佛已经消逝,开始变得不真切。
祁云时能感觉到的唯一真切的感觉,就只有身前人温热的身体,和对方搭在自己脖颈上的手。
他只能紧紧地抱住身前人的身体。
然而极度的恐慌和害怕失去,还是剧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一度让人失去神志……
不知过了多久。
几乎封闭的空间里,祁云时再也不想什么保存体力,他大喊起来:“顾瑜行?顾瑜行!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
“别怕……阿时。”
再次听见耳畔微弱的呼吸声,祁云时停止了叫喊。
他听见顾瑜行说:“我不会死。”
祁云时一咬唇,声音憋进了喉咙里:“……嗯。”
黑暗中,一只冰凉修长的手缓缓绕过后颈摸上了他的脸,祁云时听见顾瑜行叫他:“阿时。”
“哎。”祁云时赶紧应了一声。
“别哭。”
“……嗯。”
已经晚了,根本抑制不住眼泪。
因为……顾瑜行的声音……好虚弱。
崩溃就在一瞬间,祁云时再次喊起了救命,因为声音过大还尝到了一丝血腥气。
可他也顾不了许多。
即使知道这样的叫喊其实于事无补,外面根本听不见。
就在这时,顾瑜行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嘘。”
眼泪飙出眼眶,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听见顾瑜行缓缓说:“过去经历的……世界,我从来都很厌倦活。”
“后来……每一世我都没有活过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