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呆滞地握着手机转头去看。
隔着一幕飘雪,那刻骨入髓的一张脸,又真真切切地入了她的眼。
黑夜里,他伸出手:“来吗?”
落雪渐甚,广播电台在耳机里吵嚷:“一轮的冷空气已强势来袭,大雪已提前降临,请做好防寒保暖哦。”
雪似飞花,偏要落她满头满脸。
白芷眼皮一颤,忙低头拍拍头和眼睫毛上挂着的雪花。
她想起那句戴叔伦的“还作江南会,翻疑梦里逢。”,总觉感同身受。
此时此夜,不似当初江南会,更疑梦里逢。
“好巧啊。”她扯扯冻僵的嘴角露出个笑,双手揣进外套兜里看着车里人,眼里泛了点酸,“不来了吧,我要回宿舍了。”
“确定吗?”
白芷不确定,别开眼看一旁的落雪似花。
“白芷。”车里人叫她,手收了回去,阖在一起,眼帘半敛,不再看她,声音似冷水的沉,“确定不来么?”
白芷没说话,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她直接走掉了。
但喜欢一个人总是容易变得好没出息,她跑出去几步,又调转回来,车门还没关。
傅玄西还是刚刚那样带着点散漫的坐姿,见她回来,似乎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好像知道她会回来。
“好冷啊。”白芷双手伸到他眼下,睁着双泪汪汪的眼看他,“你看我手都冻红了,我能在你车上吹吹暖气吗?”
傅玄西就这么抬眼看着她,好一会儿,看得她都心虚了:“不能就算——”
冰冷的手上却覆上来一团如火的热,一阵力道拽着她双手往里一拉,脚下踉跄,睁眼时倒在他腿上。
“脚拿上来。”
白芷感觉自己像条蠕动的虫子,咕踊咕踊地往里耸动。
“拿上来了。”她趴在座椅上,头都不敢抬。
好像听他笑了下,车门关上了,车里暖和得让她浑身都化了雪解了冻。
她要芽了。
一只手轻轻搁在她背上拍了拍,“还要趴多久。”
白芷咬唇,简直无地自容,闷闷地回:“你腿太长了,过不来。”
“原来是我挡着你路了。”
刚听他说话,还来不及解释,细腰被人一掐提了起来,再一睁眼,好好坐在了他旁边。
没有人提及那枚被还回去的袖扣,就像从头到尾他没有掉,她也没有拿。
车内安静得有些过分。
有点别扭,白芷抓着坐垫扭了扭,忍不住想他们有钱人都这么乱的吗,惊世骇俗的恋爱谈了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跟她这样那样。
矫情劲又来了,她想她还是不能接受跟室友的男朋友这样那样,低头抠自己的手指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