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默默看了会儿,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以前装月饼的铁盒,找了一块蓝白色手帕把袖扣包好放进去。
目光落在铁盒子里的记本上。
这是一个很有些年头的记本,是她高二那年的校运会上三千米长跑亚军得到的奖金买的。
封皮上印着她家乡春塘古镇的景色,是小清河跟春塘相馆前面的那座小海棠桥。
白芷小心翼翼地打开记本的封面,扉页里贴着一张很英俊的少年的照片。
少年慵懒地倚在廊檐下,看向前方的小海棠桥,嘴角隐约有一抹浅笑。
那是,二十岁的傅玄西。
当时他游历江南,在春塘相馆留下了这张照片。
过了塑封,七年了,一点都没褪色。
白芷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轻轻在上面拂动,凉凉的。
回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那只在她腕间轻触的手的温度,脸上还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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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忽地震动了下,不等她拿起来看,又接连震动两下。
是陈冉。
【你今天还在会所打人了?】
【我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得罪里面的人?】
【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一连三条微信消息,不是问号就是感叹号结尾,足以证明她此刻有多愤怒。
白芷和她道歉:【对不起,冉姐,但是他真的很过分,如果不是——】
还没打完字消息出去,陈冉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白芷拿着手机往宿舍大阳台去接听:“冉姐。”
“阿芷!”陈冉的语气一听就很激动,“在车上我不是跟你讲了那么多,你怎么一点也没听进去?”
手机里陈冉妙语连珠,白芷都没能插一句话。
等到陈冉终于停下,她才开口:“对不起冉姐,我很抱歉,但是他真的很过分。”
陈冉冷笑了声:“你知道你打的谁?宇科技副总,人家多金尊玉贵!尽管今天你被人帮了,但你不怕别人秋后找你算账?”
白芷抿了抿唇,小声解释:“我就拿竹篮拍了他一下,踩了他一脚。”
至于后面,那两个男人把他带下去做了什么,她不清楚。
难道也要算在她身上?
白芷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像确实要算在她身上。
也不知,傅玄西是干什么的。
那个叫程鞍的男人,不敢惹她,但肯定是敢对她做什么的。
“哪怕你只是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呢?那人家就要找你麻烦,你有脾气?”
白芷手指抓着铁栏杆,生了锈,手感很粗糙。
她无聊地收回手,闻到了难闻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