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彩在老葡京后身对面,门脸极小,装修也很一般,胜在食材鲜美味,我们都没想到再聚齐竟然是在澳门,而且胖子还成了宁夏公司的客户。于是心里各有思量,几杯酒落肚,方才恢复了“黑红梅方”四人行的感觉,大大咧咧地开着各种玩笑,宁夏依然对自己近两年来的情况避口不提,大家多是聊赌桌上的事儿,宁夏一再提醒千万别陷进去,胖子倒是不以为然,挥挥手说:“不管输多少,肯定能给你归上数。放心,不会让你这打工的交不了差的。”
宁夏脸色有变,闷闷说了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辙。”
我怕这小子爆脾气又犯起来搂不住,于是转了话题问他:“交女朋友没?没找个广东小妞儿?”
“交什么呀,小爷看不上。再说了,这一天到晚陪客户连个正点儿都没有,哪有自己的时间?”
“你自己不玩牌?”
“几乎不玩,洗码仔最怕自己也赌,不然白干了,什么也落不下。”
一顿饭闲话下来,结账时买了四千多块钱的单,胖子倒有点不好意思,宁夏说:“没事儿,这是公司该做的,下次酒店我们也会提前订好,威尼斯人、金沙、葡京、永利都有我们的厅,去哪儿玩都行。”
吃完饭走回赌场。
我心里盘算着回去后自己也刷卡去小玩儿一会儿,手指间甚至已经为即将而来的捻牌动作而轻轻颤抖。
灯火通明的赌城,胖子的圆脸和欧阳野的瘦脸交相辉映,如我一般兴奋地泛着红光,倒是走在最后的宁夏一言不,英俊的脸上偶尔会出现阴郁的神情。我甚至看到了他不由自主攥紧的双手,似乎在为胖子暗暗捏了一把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除去赌桌上一红一蓝两色的国际通用“Bee”牌扑克,我们根本无暇顾及其它的东西。
第46章扑克牌中的人生
回到永利,胖子连酒店房间都没去,赶着回贵宾厅继续玩牌,他从口袋里拿了几万筹码给我和欧阳野,说你们去外边厅玩会儿吧,这儿有宁夏陪我就行。
我还没说话,欧阳野已经笑着接过来,转头把筹码和我对分了,我不愿和他一起玩,于是在赌场里蹓跶,下了几把轮盘玩了一会儿老虎机就输了好几千,又在加勒比海盗玩了半天,一开始运气不错,后来连输了几把,出出进进的失去了耐性,最后还是找了张没人的百家乐台子踏踏实实坐下来。
之所以找张没人的台子,也是因为自己下的注码小,最多三千,一般也就一、两千,谁筹码下的大谁看牌是百家乐的规矩,人一多就轮不到我看牌了,如果下个注连摸牌的机会都没有,那瘾还怎么过?
百家乐这东西其实最适合赌徒,简单、暴力、一翻一瞪眼儿,没那么多讲究。
开局飞了三把牌,紧接下来就赶上了庄闲单跳的好路连赢了几把,赌桌旁6续坐了几个人,注码也下的大了,单注不推到五千是根本捻不了牌的,于是加大了注码,也是运气好,一会儿功夫就赢了五万多。
路一好周围的人就越聚越多,但没好两把就爆路了,我一口输了整整一万很是心疼,又看了两把觉得不好下,索性站起身又换了张台子重开始。
依旧飞了三把牌,一千一千地下连拉三口闲,第四口下了三千五又中了,于是douBLe了一把七千再中!越下越有感觉,虽然后面有输有赢,但好在输的时候下的注码都比赢的时候下的小,一个多小时下来已经赢了近十万。
正赢的开心,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欧阳野,不由生气地说:“你丫怎么拍我后背?”
这动作通常在赌场里是犯忌讳的,有些人连自己的椅背都不让人靠,估计是因为“后背”和“点儿背”同字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Tm拍的是你肩膀好吗?”欧阳野说着在我身边坐下来,歪着头数了数我面前的筹码,大惊小怪地说:“我操,你丫赢这么多?”
“你怎么样?”
“输了。”
“输没了?”
欧阳野没作声,算是默认,这时荷官已经把牌铲到我面前,我用手掀起牌的短边,欧阳也把脑袋凑过来,说“有脚。”(扑克牌里短边中2、3为有头,4、5、6、7、8、9、1o为有脚,J、Q、k是画;长边中a、2、3没边,4、5为两边,7、8为三边,9、1o为四边),又掀起来第二张牌短边也有脚,再把第一张牌拿过来看长边是两边,第二张牌拿过来嘴里不住念叨“两边两边两边……”,果真是两边(两个两边只有以下三种情况:一、都是4,相加为8点,如果对方的庄家不是8点或9点,那我下的闲家直赢;二、都是5,相加为o点,那要视庄家牌面再按规矩看要不要补牌;三,一个是4一个是5,相加为9点,百家乐中最大的点数,只要对方不是9点那我必赢无疑),心里狂跳,看看自己下的八千筹码,拍出第一张牌,是一张4,那怎么也就没有o点的可能了,最次是个8点,胜券基本在握,按住了第二张牌,因为没有赌客对赌,于是对荷官说:“开!”荷官司慢悠悠开了手底下早就按住的牌,居然是个8点,身边的欧阳野骂了一句“操!”,我双手用力一点点掀牌,嘴里叫着“顶顶顶……”,欧阳野一边儿凑近了看,一边儿用胳膊肘用力敲着赌桌(这也有讲究,叫‘吹’的时候要用嘴吹气,似乎可以把中间那个点吹掉,叫‘顶’的时候就要用胳膊肘敲桌,似乎这么一来就可以把中间的那个点顶出来了),待看清果然是张5的时候,坦坦然扔了出去,然后和欧阳野击了一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