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点点头,伸手从包里取了三捆人民币递给欧阳,说那你先歇几天,歇完了我这边儿等你。
欧阳野接过钱来皱了下眉头,气乎乎地打开车门走了。
胖子问我:“欧阳是不是嫌三万太少了?”
我心想真有这可能,耸耸肩没接茬儿。
“他给你打电话了吗?”胖子又问。
我又耸耸肩,胖子一拳打过来,说你丫有病,还Tmd学会耸肩膀了。
当着胖子的面儿我给欧阳野打电话,免不了听他长篇大论连骂带牢骚,我“嗯嗯哼哼”的附和着怕胖子听见,最后我问他打算歇到什么时候,他说看心情吧,就挂了电话。
胖子在旁边关心地问:“欧阳丫的是不是还生气呢?”
“多大点事儿,都不至于的,过几天再说吧。”
因为装修要跑来跑去,胖子把捷达给我开,蒙迪欧给了六子,暂时让他开着接送尤佳什么的,六子脾气好,尤佳跟他不熟悉,倒也没听说为难他。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进了腊月,尤佳如愿开上了mInIcoppeR,台球厅装修完毕,胖子赌球的好运依然在持续,东方地下重装之后改成spa了想打牌只能去六楼,宁夏打电话说在深圳一切都好如果过年忙就不回北京了,欧阳野的手机号停机了,因为忙着台球厅开业我们也就没去他家找他。
第35章希望
台球厅开业剪彩的那天牌局里的人差不多来全了,月倾城穿了一件黑色的薄羽绒外套,高筒长靴,头微卷,挡不住的万种风情。
剪完彩胖子请大家在旁边的酒楼吃饭,来的人基本上都办了张卡,算是挺给面子。
台球厅24小时营业,胖子给了我25%的股份,由我来经营,他冲我挤挤眼:“我可就当个甩手掌柜的了……佳佳要问你就说自己也出资了,女人事儿太多,懒得跟她解释。”
2oo5年初宣武的台球厅都不贵,十来块钱一小时,加上六个棋牌室的营业额,就算是连轴转,一天的流水也不过五、六千块钱,再抛掉人工、水电等成本,实际上一个月下来的最好净利润也就是十万出头,但我真的特开心,起码这算我有生以来的第一份正儿八经的事业。
大朋和六子也在台球厅上班,一个当日班经理,一个当夜班经理。
这期间胖子赌球在其中一家小庄输了二十五万,就用蒙迪欧抵了球账,然后把捷达给我开,自己去买了辆poLo回来,当时好多人还嘻嘻哈哈问他说这么有钱买个poLo干嘛,胖子也不搭理,哈哈一笑说:“乐意!”
为了上班方便,我打算把左家庄租的房子退了搬回大杂院住,胖子说你别回你奶奶家住了,楼房住习惯了回大杂院也别扭,再说你天天来去的没个点儿,时间长了老人看着也烦。然后打了两个电话,回头跟我说:“行了,我三姨在椿树园有个小两居正要往外租呢,你干脆搬过去住吧。”
“那租金我是直接给三姨?”
“你甭管了。”
搬家的前一天晚上十点来钟,我接到了月倾城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饿了,请我吃东西吧。”
依然在宵云路的鹿港小镇。
她的长剪短了,在肩头和耳垂之间的秀顺滑而光泽,我不由自主的吸着鼻子寻找香,月儿被我的模样逗得“扑哧”一笑,我这才注意到即使是涂了淡淡的眼影,她的眼睛还是依稀能看出哭过的痕迹。
“怎么了?”我不由去握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关切地问。
她摇摇头,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开始打转,接着小嘴一扁,潸然泪下。
我心里一疼,赶紧坐过去揽过她的肩膀,她顺从地把头埋在我怀里,头散在我胸前,肩头微微耸动。
她在我怀里哭了半天,再扬起脸来时还是梨花带雨,我问了几遍,她只是摇头也不吱声,急得我没着没落的。
这时三个菜都上齐了,看她软软地倚在我怀里丝毫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我便把桌上的白水拿到她唇边喂她喝了一口,然后叫服务员把尚未动过的菜全部打包,又叫了两盒米饭,结了账,这才半搂半抱地扶着她出了门。
我把自己的车扔在路边,从她包里找了车钥匙送她回家,她像哑了一样一言不,我也没敢问。
到了家门口,见她并没有撵我走的意思,我的心竟然在她哭了那么久之后没心没肺地狂喜了一下。
我帮她拿来拖鞋、脱去外套,又牵着她的手在沙上坐下,转身去倒了杯水放在跟前,然后把她揽在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我闭上眼睛,忽然觉得现在的一切愰如梦境。
谁要是现在敢把我从梦里弄醒,我一定跟丫拼命。
“我不想在文化站呆了。”许久,她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才是对的,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作声,她抬起头看我一眼,索性转了转身子把脚抬起来放在沙上,头枕在我腿上。
我抚摸着她的头,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我轻声问她饿不饿,看她没有吭声,就从身后拿了个靠垫放在她的脑袋下面,拎着刚打包回来的饭菜去厨房了。
待我回到客厅,月儿已经把电视打开,换了家居服,看上去似乎心情也好了些。
电视屏幕上是dVd版的《老友记》,我把饭菜摆上,她坐起来说了声“谢谢”,边吃边看电视,看了一会儿随着剧情笑起来,我忍不住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说:“就是,笑起来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