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这幅画的署名能不能,能不能用我自己的?”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从音箱里传了出来,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了,都屏息凝气的仔细聆听着。
“钟茗,你也不差这一幅画吧,那么多画都让我用了,干嘛跟这一幅画较劲呢?再说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的不也就是你的嘛。”
“可是,您也不能每一副都……”
“每一副都是我的,”呼延祺的声音阴沉了下来,“都是我的,你记住了,以后不要在我这里提这种蠢要求了。”
“怎么会,你给我的u盘里怎么没有录音?”李申脱口而出,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座位上。
“呼延祺,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协会主席——一个白苍苍的老者接过吴汐手中的话筒,大声地质问呆立着不动的呼延祺。
“交代?”呼延祺尖声的笑了起来,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礼堂,“我呼延祺需要给谁交代,你们吗?要不是你们一个个的对才华趋之若鹜,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事到如今,你还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呼延祺,至少你应该给钟茗一个交代吧。”一个冷酷的带着嫌恶的声音在礼堂门口响起,呼延祺扭过头,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儿媳妇,用了她的画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你们这些外人有什么干系?”
“我不是说你剽窃,我是说你杀人。”徐行的话就像一块石头砸入平静的湖面,登时整个会场的人都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礼堂中央的这对母子。
呼延祺的脸色苍白,她嚣张的气焰终于像被一桶冷水从上泼下,消失殆尽了,她看着徐行,嘴唇控制不住的哆嗦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徐行把一只折断了的画扔到呼延祺的面前,那支画上隐隐约约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听不懂没关系,你认得这个就好。”
“怎么会怎么会,”她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了下来,“不对,你在胡说,这支在地下埋了半年,早就应该腐朽了,怎么可能还是这副样子。”她突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年轻人。
徐行把捡了起来:“连颜料和血都分不清楚了吗呼延祺教授,你是有多久没有画过画了。”
第118章火种
“你在干什么?”呼延祺看着钟茗正欲用手中的画刺向刚刚完成的那幅荷花图,疯了一般朝她扑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给了钟茗一记耳光。“我告诉过你,这些画都是我的,我的,你有什么资格毁掉它们。”
“我受不了了,呼延祺,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要把你对我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至于李申,我会和他离婚。”她说着就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你给我回来。”呼延祺没有回头,她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股杀气。
钟茗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就要开门出去,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她摸向自己的脖颈,她雪白的勃颈上插着一支画。钟茗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过身子,“你……你……”她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鲜血染红了身上那条纯白的棉布裙。
呼延祺和李申被警察带走了,吴汐看着呼啸而去的警车,神色多了几分黯然。
“怎么了,钟茗的遗愿你都帮她完成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那晚在丁丁家,钟茗告诉我自己是被呼延祺杀死的,当时我还在想也许李申对这件事情并不知情,所以第二天才去试探他,希望他能和我一起揭呼延祺。可是,就刚才的情形看,李申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杀死了钟茗,他不但没有揭露她的罪行,反倒帮着她一起隐瞒事情的真相。徐行,钟茗她太可怜了,太不值了,我……”
“如果她当初坚定一点,也许事情就不会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徐行看着吴汐,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吴汐坐在病床旁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崔明寒,她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他脑袋里的淤血已经吸收干净了,这一两天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
“看你这么安静,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你快点醒来吧,不是还有话没对我说吗?”吴汐帮他把被子掖好,走出了病房。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丁丁,什么事?”
“来我家一趟呗,飞飞下午就回来了,他说为了感谢你这几天陪我,要请你吃火锅。哎,你可千万别拒绝啊,我们都已经订好位子了,那家店可是一座难求。”
吴汐来到丁丁家门口,奇怪的是,她家的大门半掩着,并未锁死。
“我进来了。”吴汐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她环顾四周,现客厅里一个人也没有。“丁丁?”吴汐叫着她的名字准备走进卧室,可刚走到门边,她就站住了,丁丁正背对着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的身旁,是一滩暗红色的血液。
“丁丁。”吴汐大叫一声就要冲进去,但却被一个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去路。金华猫从门背后走了出来,冲她拱起身子,呲出寒光闪闪的尖牙。
“你把她怎么样了,你这个怪物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吴汐撕心裂肺的冲着它大吼,她的眼泪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金华猫没有理会她,也没被她的叫声吓到,它冲着吴汐纵身一跃,十根尖钩一样的爪子照着吴汐的脸就抓了上来。情急之下吴汐来不及拿出犄角,只得用胳膊在脸前挡了一下,她感到一阵锥心的疼,原来自己的棉衣竟然被猫爪子抓破了,胳膊被挠出深深的五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