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身后的酒瓮里突然出了一阵响动。
奇怪,这瓮口是他亲手拿一个大瓷盆盖住的,而且为了防止盆子被风吹掉,还特意在上面压了两块砖,所以不可能进什么东西啊。
严叔挠了挠头走到了酒瓮旁边,弯下身子仔细审视:砖和盆子还压得紧紧的,丝毫没有被挪动过的痕迹,难道是听错了?他转身刚要走,“哗啦,”又是一阵水声。这次他听得真切了,这声音就是来自酒瓮里面。严叔把砖和瓷盆挪开,低头朝那个黑乎乎的瓮口里看,可是,除了一坛香气扑鼻的桂花酒外并没有其它东西。哦对了,还有他自己的倒影,随着酒水的波动,一左一右的晃动着。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严叔眯着眼睛再次望向瓮口仔仔细细的观察,忽然,他倒抽一口凉气。他的影子后面,竟然隐隐约约还有一个人。
严叔扭头要跑,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揪入酒瓮中,和那个浑身焦黑的男人面对面紧贴着。
“我错了,我不该,不该……”
“烧死我吗?”
噌的一下,瓮口不知被什么堵上了,铺天盖地的大火朝严叔袭来,如同地狱的信使。严叔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就被火舌吞噬。
一个人影站在院门口,远远的看着这只微微晃动的烧得通红的酒瓮,“第一个,”她轻轻地笑着说。
吴汐从昏迷中惊醒过来,她的周边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她睁大眼睛在黑暗中静默了好久,直到确实没有现有什么异动,才慢慢爬起身来。月亮从乌云中探出脸来,把光线从高高的窗口倾泻进来,吴汐这才现自己身处一间小小的仓房,她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还好,背包还在。吴汐把犄角从包里掏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想要出去,却现大门从外面给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是吴悠,她一定是和村民们说了自己要报警,所以他们把她关到了这里。她和那些村民一样,不想让警察来插手这件事情,只不过,那些村民是不想警察现自己杀人的秘密,而吴悠,却是为了让杀戮进行得更加彻底。
吴汐心里突然一紧:崔明寒、林芸和丁丁他们现在在哪里呢?他们现她没回来,一定会找她的,可是为什么听不到一点动静?难道也和她一样被关了起来?还有徐行,他去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吴汐开始心急火燎起来,她一次次用身体去撞那扇木门,可是直到撞得胳膊生疼红肿,也没有把它撞开一丝缝隙。
“笑了,笑了,哈哈,他们笑了。”门外突然传进一阵笑声,吓得吴汐停止了撞击,贴在门板上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一个男人蹦蹦跳跳的从外面来到院子中央,他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年纪,可是动作神态却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他来到院子中的一口酒瓮前,俯下身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仰头哈哈一乐:“笑了,他们笑了。”
吴汐知道他是谁了,于是她捏着嗓子唤他:“五爷,帮我把门打开。”
那人扭过身来:“你是谁?你怎么在仓房里?”
“五爷,我是婷婷呀,严婷,我们过年还见过的。”
吴汐一边说一边祈祷自己的谎话不会被他现,还好,那人走了过来:“婷婷?我想起来了,我大哥的孙女,我记得你。”
“五爷,你放我出来吧,我好久没吃饭了,有点饿了。”
“不行,我不能放你出来。”男人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坚定起来。
“为什么啊?”
他把头伸了过来,贴在门板上冲里面小声的说:“外面杀人啦,你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
听到这话,吴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又死人了,这次是谁呢?这场杀戮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内心慌乱不安的情绪,冲着门外大声说:“五爷,我就是要去阻止那些人的,那些瓮里面的人,他们,就快出来了。”
闻言男人好像被吓住了,呆了几秒,他趴在门板上轻声的问:“你说谁?”
“就是那些藏在瓮里的人啊,他们的髻盘的高高的,一个个笑嘻嘻的……”
门外面突然安静下来,吴汐用力的拍着门板,“五爷,五爷,你知道钥匙在哪里的对不对,求你快点开门,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咔哒。”门突然被打开了,五爷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他的脸上涕泗横流:“婷婷,千万别让他们出来,我怕,我怕……”
吴汐把他搀进仓房:“五爷,你在这里关上门,哪里也不要去,谁叫你都不要应承,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转身刚要走,却被五爷一把拽住了裤脚:“笛子,小心笛子。”
出了院门吴汐就径直来到村东头的那条小路上,她怕被村民们现,所以不敢在那条主道上行走。可是她很快就现自己的这个选择有点多此一举,因为今晚的三桂村,显得非比寻常的寂静。家家户户都早早关了门熄了灯,不敢制造出一点响动,就连平时听到陌生的脚步声就狂吠个不停的看家狗,今夜都没了声息,缩进了窝里面不敢出来,仿佛生怕引来什么不祥的东西。
吴汐溜着墙边往前走,冷不丁撞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把她吓得差点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