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卫梁终于偷偷与秦柳雪见了面。四十七岁的秦柳雪模样有些憔悴,完全不比当年。
“师兄……”
“师妹,你老实告诉我,幼公子,究竟是谁的孩子?真的是你跟襄国公的孩子吗?”
秦柳雪犹豫了一下,可还是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师妹,你就告诉吧!我明明记得,从小到大,不管你有任何心事,都会跟我说,可为什么现在,我们的关系会变成这般呢?”
“师兄,算我求你了,阿羽的身世,我不能说!为了他的将来,就算让我去死,我也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卫梁和秦柳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皇甫羽竟然就在一旁,而且全都听到了!
皇甫羽看着两人,神色明显有些不对了:“娘,我曾经听人说过,你跟父亲回到襄城的时候,就已经还有好三个月的身孕了,可那时候,你们认识不过只有两月!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三十年来,我不受皇甫家的重视,就因为,我是个野种对吗?!”
“你不是野种!在娘的心里面,你不是野种!”
“可是在皇甫家的眼里,我就是个野种!这么多年,他们不揭穿我的身份,无非就是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而让皇甫家蒙羞!”皇甫羽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娘,我已经三十岁了,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已经有权利知道这些事了,您就不要再瞒我了!”
秦柳雪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双眸中含着泪水:“阿羽,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师兄,我也对不起你!当年,老爷到药谷求医,可偏偏一个月我爹和师兄你就去云游四海了!但我想着他毕竟是诚心求医,就让他留在了药谷,一个月后,他的病就痊愈了,说是想要带我离开。或许当时真的是年少冲动,我竟然答应了他,跟着他一起,偷偷的离开了。可走到半路,我才现,我已经怀有身孕了。他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他还是执意带着我回了襄城。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我想要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卫梁突然就明白了秦柳雪话中的含义,目不转睛的看着皇甫羽,又悲又喜:“你是说,早在皇甫谧来到药谷之前,你就已经怀有身孕了?只是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阿羽,快拜见你的爹爹!”
“你们之间果然有猫腻!”皇甫翎不知道突然从什么地方出现,指着三人说道,“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祖母,到时候,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
还没等到皇甫翎离开,皇甫羽就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怒视着他说道:“皇甫翎,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皇甫翎拼命的想要挣脱,可还是嘴硬:“皇甫羽,你要是敢杀了我,父亲一定,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皇甫羽一把将皇甫翎丢到了地上,不屑的一笑:“皇甫翎,真的是枉费了你活了三十多年,还是这么幼稚啊!就凭你的一面之词,如何就能证明,我皇甫羽就不是皇甫家的人呢?滴血认亲吗?你以为,陛下会那么无聊吗?对于千林王朝来说,他们需要的,只是有用的人,而不是看你是谁的儿子!你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三十多年,却一事无成,而我,好歹也是千面楼的门主,你觉得,他们到时候,会抛弃谁呢?”
皇甫翎一脸恐惧的看着皇甫羽,时至今日,他终于彻底体会到了这个所谓的弟弟是有多么的可怕!
“皇甫羽,你……”
“二哥,弟弟教你一个道理,很多时候,就算心里有委屈,有怨言,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过日子,弟弟我这么些年不就是这样过的吗?”
林墨玉本来是在江城跟着林家人一起过新春的,却突然听到卫梁竟然去了襄国公府,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赶紧赶了过去。
刚见到皇甫羽,林墨玉就觉皇甫羽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跟之前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了?”
“借一步说话吧!”
两人去了城外,皇甫羽才开口说道:“时至今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皇甫家这么多年,不管我怎么做,都还是那样的不受重视!”
从皇甫羽的语气中林墨玉已经猜出了一二:“如果我猜的没错,该不会是跟卫先生有关吧?卫先生隐居这么多年,突然出现,还是出现在襄国公府,料想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我跟皇甫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信吗?”
林墨玉笑了笑:“我当然信了,你都已经这么说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是谁的孩子,有那么重要吗?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跟我们的身份,完全无关!再说,作为神医卫梁的儿子,也不丢脸的吧!”
“阿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的身世的?”
“我知道我的身世的时候,我只有十岁。那个时候,我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没办法接受我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但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就明白了一些道理。阿羽,伯母之所以留在皇甫家,也全是为了你的安危啊!你设想一下,伯母不会武功,想要一个人再回到药谷,那得有多么的困难!万一一个不小心,孩子没了,她该怎么办?虽然这么多年,你在皇甫家都不怎么受重视,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啊!阿羽,难道你真的想要成为下一个襄国公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或许你说得对,他们有他们的苦衷。走吧,阿玉,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红袖和白杨总算是到了阳城,来到了天机教,见到了周康。
周康一得知两人是望雪阁的人,就有些不高兴:“一年前,你们的圣女娘娘做的未免也太过分了!真是让我天机教丢尽了颜面!如今,你们两个前来,又是想干嘛啊?”
“周前辈,我们来,是想要知道关于灭世刀的事。”红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早在两年前,灭世刀就被你们的圣女娘娘给拿走了!”
“圣女?”红袖和白杨不禁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若当真是莫惜缘拿走了灭世刀,那这把刀早就出现在望雪阁了,他们怎么可能会没见过?
红袖赶紧解释:“周老前辈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吧?圣女若是真拿了灭世刀,我们不可能见不到!况且如今,就连惊羽剑都已经不在圣女身边了啊!”
“当时在岛上,只有四个人,我、小天、秦丫头和她!我们每个人都中了蒙汗药,秦丫头还受了伤,就她一个人不见了,不是他还能有谁?!而且,那些蒙汗药,也只有她有!”
白杨突然就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看样子,周老前辈是真的误会圣女了!周老前辈难道就一直没有怀疑过秦裕偌吗?所有人都只是中了蒙汗药,为只有她受了伤?再则,晚辈听说,她的武功突飞猛进,估计就是仰仗了惊羽剑和灭世刀吧!前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一刀一剑,到时候所有的谜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