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在庙里醒来,身上盖了一件厚重的黑袍,一侧燃着火堆,那个男人只着一件单薄黑色里衣坐在火边,捧着路上买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感觉她醒了,男人抬头看来,怕她哭,没敢言语。
她看他半晌,久不说话的嗓子又沙又哑,“你叫什么名字。”
没哭,他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我叫蓬英。”
她轻轻点头,外头风刮得有点冷,她重又躺下,扯了他的外袍盖好自己。
没哭,没寻死觅活,也不走了,应该是好了,想开了。
好半晌,蓬英才问:“那你呢。”生怕她不明白,又补了一句,“你的名字。”
她怔怔看着庙门,在那磨得没了颜色的高门槛底下,长了一株野草。
细溜溜的草杆倚着门槛,几片可怜巴巴的小叶,却也在努力朝着光的方向生长,在顶端打了个紫红的花骨朵。
饮了风,饮了雨,将要开了。
好半天,她才回答。
“我叫阮小花。”
第49章我愿与你共沉沦
使术清洁过自己,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阮小花坐在火边,手持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头。
她心情郁郁,脸上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你一直都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吗。”
蓬英在看她,他丝毫不觉得这样直愣愣盯着人看有什么不对,也不晓得什么叫矜持,只是觉得她现在的样子……
很好看。
当然好看的东西、好看的人,他见过很多,却都不如她特别。说不上来,也许是看到她跪在街上淋雨大哭时,心疼了。
玉碎香残,美人垂泪,无人不怜。
冷不丁把他问住,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救了你好多次了,你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
“谢谢你。”阮小花面无表情说。
蓬英哑口。
她梳好了头,没有找到束的簪子,原本戴的不知落在了何处。
她在蓬英找来生火的树枝堆里,找到较为粗壮的一根,取了匕正准备削,蓬英又大叫起来:“你做什么,还要自尽啊!”
阮小花没有躲,任由他抢去,无语半晌,“我只是想弄根束的簪子。”
蓬英:“……哦。”
匕他却也不还,怕她趁人不备偷偷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