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手心里传来的触感和后背的重量是真实的,衔玉定了定心神,“法阵有阵眼,要借助一些外物,还有限定的范围和时间,我们走远一点,去城里看看。”
“好。”阮芽擦擦鼻尖的汗,跟上他的脚步。
路上,衔玉不停地张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城门、木楼、路过的行人、他们衣上的花式,不同银饰出的声音……
都是真的。
他们似乎已经走出了法阵的范围,苏荔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南疆人眼皮子底下布阵。
路过买早餐的小摊,衔玉停下来。
这里的早餐是一种细米粉,因为天气湿冷,南疆人嗜辣,一个大海碗,底下是煮好的米粉,舀一勺红通通的辣椒油,撒些葱花,浇大半碗羊肉汤,上面盖些切成薄片的羊肉。
衔玉气得口水流,“他妈的,苏荔的法阵总不能连这个也能仿吧。”他转头看阮芽,她果然馋坏了,不停在咽口水。
“吃吗?”
阮芽用力点头。
“不管了,吃吧。”
阮芽吃了两碗,衔玉吃了一碗,身体终于暖和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柳催雪被放倒在床上,衔玉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他奶奶的,死沉死沉的。”
阮芽嘴皮辣得红红,嘶哈嘶哈吐舌头,一进屋就到处找水喝。
衔玉看着她对着茶壶嘴大口吞咽,忽然出声问:“你为什么不喝我的水?”
她好半天才放下茶壶,舔舔嘴唇,“你的水不是跟苏……”她停顿了一下,意识到不能再叫她苏阿娘,于是改口,学着衔玉的说法,“那个坏婆娘,你们打架不是全用光了吗。”
衔玉目光牢牢锁定她,“我早就重灌满了,在后山的小溪里。”
阮芽挠挠头,“你看你累了嘛,桌上有水,我就顺手拿来喝了。”
衔玉捏捏眉心,他真有点神经质了,竟然会觉得丫丫也是假的。
米粉太辣了,阮芽继续捧着茶壶喝水,衔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水!
水!
苏荔为什么要同他在屋子里打那一场,为什么要使他耗干体内的储水?
后山的溪水有问题!
此念刚起,他心口忽然一阵绞痛。
有问题、有问题,到处都有问题……
黑漆漆的房子里似乎到处都充满了危险,迫使他们不得不逃离,雨水和雨露使人浑身冰冷,饥肠辘辘的他们被路边小摊所诱惑,最后不得不饮下茶水解辣。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提醒他,让他现,水有问题,在他心神松懈时,一举将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