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嚎哭起来,“可怜我的小蜘蛛们,还没来得及长大,我想带他们去赚钱,却不想阴差阳错,害死了他们……”
衔玉蹲下,在他身上翻找,“不是只卖了五件,还有一件,带来没有?”
大柱抬袖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衣裳能传人,当然也被传走了,没有了,那些女子是同一时间失踪的,证明几件衣裳的法阵是一体的……”
大柱没说完,衔玉已经明白,就是冲着阮芽去的,无论她穿的哪一件,法阵开启时,都会被衣裳传走。
衔玉松开他,有些不敢相信,片刻后又问:“那些女子,因何而死?”
清徽院的道士把尸体抬到了奇绣坊,要讨一个说法,大柱当时看得很清楚,“并非谋财劫色,她们就像是睡着了,在瞬间被切断了心脉,外表没有一丝伤痕。”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明白了。
衔玉敛目哼笑,“是苏荔,衣裳就是她送给丫丫的,她启动法阵时现抓错了人,那些女子一定看到了她的脸,她不想暴露,干脆杀掉了所有人。”
“走,回绣神山,找红阿婆。”也不用查黄贵在城里的铺子了,衔玉提着大柱的衣领就往回走。
大柱胡乱抹了一把脸,“红阿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伤不严重……”
“苏荔!”衔玉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如今他万分肯定,柳催雪也是那个毒妇害的,境元先生写得没错,当年阮清容就是被她害死的。
如今阮芽出现,她又动手了,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
衔玉拉着大柱直奔红阿婆的药田,红阿婆正好也有事要跟他说:“我还说等你回来亲自去找你,你倒是先来找我了。”
衔玉随手把大柱扔在地上,定定看着红阿婆,“你说。”
“你不是问我,那赭红鬼伞嘛,我依稀记得,两百多年前写过一本百草谱,早年到过南疆一带,应该有记载。”
红阿婆婆半个身子消失,趴在墟鼎里翻翻找找。她东西总是乱放,没个收捡,书本画卷、草根树叶,各种破烂扔了一地,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一本旧书。
扒拉扒拉花白的乱,红阿婆在石桌边坐下,小心翻开泛黄的书页。
在扉页上找到赭红鬼伞,红阿婆指着,“看,我就记得有嘛。”她翻到记录的详细页,“来看看,是不是你找的。”
书上绘了一株彩色的大蘑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衔玉没见过赭红鬼伞,好多字也不认识。
他就记得张梁说过,鬼伞出自南疆,含糊着点头,“应该,就是这个。”
红阿婆继续翻,“还有那个臭道士给小崽子们下的毒,我好像有印象,我找找……”
哗哗翻了两页,红阿婆眼睛一亮,“找到了,青冥草,剧毒之物,但如果剂量控制好,再搭配回春丸,并不致死,只会让人慢慢变得衰弱,那个臭道士应该就是用的青冥草。”
红阿婆自言自语,“我猜得果然没错,如此,只需要用固基丹慢慢调养便好……”
“又是南疆是吗。”衔玉打断她,“这两个东西,都出自南疆。”
“没错。”红阿婆道:“南疆有万毒之源的称号,那里遍地都是毒草毒虫,这世间排名前十的毒物,有八个出自南疆,当然了,许多毒物如果搭配得好,解毒也是很厉害的……”
“果然。”衔玉冷笑,“那毒妇一开始就是冲着丫丫来的,柳催雪也是被她害的,她甚至算计到了绣神山头上,黄贵的寻仙楼开在万和城,就等着我们去现呢,倒是算无遗策,到处都是坑,不怕我们不踩。”
他怔怔望着一处,微偏头,像在问大柱,又像在问自己,“你觉得,她是不是想引我们去南疆?”
大柱拉住他,“你别冲动!阿婆不是说了吗,南疆是万毒之源,也许只是随便用了一种毒,巧合而已?”
“才不是巧合!”衔玉震声,“黄贵跑了,文彦老道也跑了,他们都是苏荔派来的。她为什么非得选南疆?不选魔域?不选东海?这天底下的毒物那么多,她既选了南疆,一定有她的道理……”
衔玉两手握拳,眉头紧锁,他的脑子快要不够用了,他自认不是最聪明的,却可以相信其他人的智慧。
“文彦老道是干爹带回来的,狐狸最是狡猾,若他不想利用文彦生事,会把一个来历不明的老道士放进绣神山吗?”
还有丫丫的娘亲,她舍得用心头血为她养仙心石,又怎么舍得让她出来面对这么多的危险,她一定料到会有人对丫丫下手,故意放长线钓大鱼。
再者,九华山把丫丫接去,除了给她钱,却什么都不管,她明明没有修为,仙缘大会上为什么给她灵根造假?将这一消息昭告天下。
随即,衔玉又想到了那日他们在万花镜里读的那篇文章,虽然丫丫很不愿承认,假设她真是死而复生的阮清容,那这一切的一切,都能对得上。
有人在追查当年害死她的凶手。
如果丫丫真是阮清容,那阮窈才是她娘亲真正的名字。
阮小花就是阮窈,阮窈是萧逢的师姐……柳陌,楚鸿声,阮窈,萧逢,这四兄妹,齐活了。
“境元先生写过,阮清容是楚鸿声和他师妹阮窈的女儿,苏荔因为妒忌杀害了阮清容……现在丫丫活了,她的娘亲要收集证据给她报仇!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