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白衣,没有血污溅染,浑身上下都是温和的气息,芝兰玉树,朗月清风。
“臣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如果不是她在朕手里,今日你来,就不是护驾了吧。”萧临渊什么都明白,所以也不强求了。
他看向萧瑜,得意洋洋变成不可置信,明明部署好了一切,却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他明明让人围住了魏王府,萧琢怎么会出来,又是怎么样跟江彻搭上了关系。
所有的不解都写在脸上了。
萧临渊视线挪开一些,从萧瑜脖颈间的长刀往上看,那张脸有些熟悉。
名字记不得了,依稀记得是谢家一个武功极高的女子,比温辞之还要厉害。
都还活着呢。
一夜的喧哗到此结束,萧临渊很累了,想要休息,可看了看殿里的人,又得多安排一下。
“晋王就交给你处置了,”他看着萧琢说:“跟朕来吧,去见见她。”
萧琢跟在他身后,三丈的距离,他看他在书架旁摸索一阵,暗门打开后走了进去。
他想进去的时候,萧临渊缓缓退出来,他颈间多了一把小刀。
谢染扶着墙壁,几近摔倒,汗珠从面颊上划过,可手里的刀没有晃动半分。
“阿染!”萧琢看着她的模样,焦急的叫出声。
她整个人显不出半分血色,衫裙上都是血,手指上有各种伤,看上去狼狈不堪。
“昀附子的解药起码要一日才能起点效果,这才几个时辰你就能动弹了,了不起。”萧临渊不由自主叹道。
“你拿刀抵着朕,是弑君之罪。”萧临渊淡淡的提醒她。
“我早就死过很多次了,也没什么好怕的,陛下利用了我,我也得还回来。”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尽管声音里满是虚弱。
“你想怎么还?”
谢染把目光投向萧琢,这一次是她连累了他,也要还。
萧琢想说他不需要,萧临渊却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圣旨,已经拟好了,自己去拿吧,朕真的很累了,想要,”萧临渊顿了顿,低声说:“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次。”
他不理会脖颈间的小刀,径直的走了出去,谢染一个脱力就向旁边倒去,萧琢大步上前接住了她,“南枝。”
碰到了才觉她浑身冰冷,软绵绵的一点支不起来。
谢染估计了下,这一味昀附子,她至少一个月才能缓过来。
他们两个没有说上几句话,前面走的很慢的萧临渊忽然回过头,看向萧琢,目光里有几分恳切,“你能叫我一声阿爹吗?”
还从来没有孩子这么叫过他呢,忽然就想在生命的尽头听一句,也想知道寻常之家天伦之乐是何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