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越想越气,你陪我吃东西吧!”郑好把糕点分给苏沅一半。
王府里有两个极端,寒水斋的谢姨娘喜欢往外跑,两三日就要出一趟府,买买东西逛逛街,要不就去寺庙上香,王府是留不住她的,还有就是婵衣苑的王妃,嫁进来四年半,除了归宁和宫中必要的场合,她出门的次数不过五次,跟长在院里了一样。
今日谢染出去了,美其名曰受了惊吓,需要缓解一下心情。
这一趟可是不得了,人家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擦破了,叫萧琢知道后担心的不行,也不顾什么闭门思过了,马上叫人请来了长安城第一神医来照顾,整整三日才肯放人走。
此事传出去,又是好一阵议论。
大多数男子都还在惋惜,“如此娇柔美人,旷世罕见啊。”
女子则是嗤之以鼻:“是身娇肉贵的,擦破点皮缠了神医三日呢。”
“你们懂什么,那谢娘子是一朵娇花,需要呵护,需要关爱的呀!”
她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娇花,那说的是谢染吗?
要不是好多贵夫人见识过她打架的风采,还真信了那些男人们的鬼话。
明里暗里涨了多少怨憎谢染并不知道,神医在府上的三日,她过的很开心,萧琢没有来打扰他们,就是景央,孟绰还有她,像从前那样待在一起。
“这些时日,辛苦你了,阿染。”孟绰摸着谢染的头,颇为动容的说,那个称呼对于他来说还是很陌生,可是也只能这样叫了。
明明每次孟绰见到她都是这句话,谢染还是忍不住涌现泪意,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哥哥,你也辛苦了。”谢染很乖的说,孟绰却摇头,“不要这样叫,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明朝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聚。”
可是都已经四年多了啊,还要多久呢。
那三日里谢染难得放松,寒水斋的布置和她从前的院子相差无几,门一关上,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何光景,她也可以卸下自己的面具跟伪装,真正的做自己。
欢愉只在瞬间,三日一过,孟绰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又给了谢染好些药,补身体的,有毒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会继续盯着崔家,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莫冲动行事。”孟绰这些话说过无数次,他就是无法做到真正放心。
“我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谢染顿了顿才叫景央过来,“你替我送他回去。”
人真正离开了,谢染在那颗梨花树下坐了好久,她需要时间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不多,半个时辰就够了。
谢染换上了惯有的媚笑,选了把样子好看的纨扇往浮石居去,该晃的地方晃好了,进了浮石居才稍微松懈一二。
“我哥说了,崔家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想必是已经决定不管郑家了。”谢染有些烦躁,崔家远比她想象中更沉得住气,更难对付。
“崔家能从世家末尾跃入前几,崔道衍功不可没,当年他选择郑氏结盟也是图一时之利,他是不会为了救一个濒危的同盟而让自己惹上麻烦的。”
一提起那个名字,谢染四肢百骸都充斥着恨意,那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无论如何,她都要他偿命,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萧琢赶紧过来,明明是想要拥抱,最后也只是把手搭在她的肩头,其他的就不能做了。
“崔家是你我共同的仇敌,终有一日,我们能报仇雪恨。”
余下的日子便是等待,谢染和景央把那些东西和尸体都挪了地方,在官道附近,比较容易现,京兆尹将此事上报后,萧临渊一定会去查,就看他的人和郑家的人哪个动作更快了。
“我不懂,明明都已经摸清楚了,为什么不直接参郑家,这不是留给他时间销毁赃物了吗?”景央抱剑坐在梨花树上问,她想了好几日也不明白,出手稳准狠不好吗。
谢染坐在绣架旁边,那上面一朵青莲栩栩如生,将线头处理好,谢染才慢悠悠的答:“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萧临渊。”
“如果是萧琢或是魏王一派的人上奏,固然能将郑家一网打尽,可在萧临渊心里,也会觉得是萧琢想要争储君的位子,要去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一样会厌弃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景央头疼,朝堂之上弯弯绕绕实在太多了。
“那还要等多久,万一郑家跑了怎么办?”
“所以我拿了几件东西回来啊。”谢染耷拉着眼皮,神态并无所谓,不管怎么样,郑家一定要灭,灭了他们,崔家才会更容易被摧毁。
日子晃一晃就到了六月份,正是热的时候,谢染不大愿意往外跑了,萧琢面子功夫做的好,避暑的好玩意净往她这儿送,可是叫郑好眼红了许久,她这段日子不知抽了什么风,消停了不少,见了谢染也不破口大骂了,听下人说她就跟苏沅一起吃一吃玩一玩,听听戏,过的还是蛮逍遥。
谢染听后一笑置之,其实郑好没有特别坏,就是嘴巴厉害,真要叫她去下毒去陷害,万万做不来的。
她还想着近期不会有什么糟心事了,赶着时候又来了件。
那日萧琢在她这里用膳,景央过来说王妃的人在廊道外面等着,虽说寒水斋大家不敢来,到底还是有人在,必要的接触少不了,那一条廊道也就辟出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