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宿快看,那里有卖糖葫芦的。”楚成舟忽然开口,将乔宿小声地碎碎念打断。
顺着他的目光,乔宿看到桥头站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手里举着靶子,上面插满了红彤彤的糖葫芦。老人站在小棚下,身上虽然裹着棉衣但还是在瑟瑟抖。
楚成舟问:“宿宿你是不是不吃糖葫芦?”
乔宿愣了一下,神色黯淡:“我不吃,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们可以把这些都买回去。”
“我不想吃,买回去给他们吧。”
乔宿从他背上下来,楚成舟把伞塞到她手里,小跑着到那老人面前,几句话之后竟然扛着靶子回来了。
他看看乔宿,又望着自己的手里的靶子,失望地啧了一声,“失策了,这样就背不了你了。”
“我可以自己走。”乔宿看了他一会儿,意味深长道,“原来你还藏了私房钱。”
楚成舟急了:“这是工钱,我自己攒的!”
“难为你了,攒了这么久的钱全用来买糖葫芦了。”楚成舟一身白衣扛着这红艳艳的糖葫芦串,滑稽之外还有几分可爱,乔宿不自觉又被他带跑偏了。
楚成舟问:“你喜欢吃的,对不对?”
乔宿:“我不喜欢吃甜食,但从前我喜欢买。有个人爱吃。”
楚成舟警觉道:“谁?”
乔宿:“我妈妈我母亲。她去世了。”
雪下得更大了,寂静无声。
楚成舟握住乔宿冰凉的手,轻声道:“闭上眼睛,我们直接回去。”
乔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腮边滑下,转瞬只剩耳边呼啸的风声;
还有手背上楚成舟的温度。
“宿宿,我们到家了。”
乔宿感受到了周围温度的身高,也听到了宁玉莆儿在门外玩闹的声音,但她不想睁开眼睛。
她担心一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那个平淡的早晨,她睡醒现手机里十几通医院的未接来电,胆战心惊地拨回去,被告知父母车祸去世的消息。
前一天两人还在电话中说要来学校看她,一睁眼她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都没有了。
乔宿在回忆的旋涡里挣扎,楚成舟一言不地盯着她,他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探知乔宿的记忆,攫取她的记忆,知晓她痛苦地来源。
但他仅仅是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陪着她,告诉她我还在这里。
至于其他的,他可以等到乔宿主动对他开口的那一天。
“累了一天了,睡一会儿吧。”楚成舟牵着人来到床前,轻哼起鲛人族的童谣。乔宿的睫毛小幅度地颤抖着,慢慢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