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头已经制完了水仙花簪,梅花簪也马上就完工,乔宿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在宅子里放空自己。
许是天冷了的缘故,她家这几只妖也变得越来越慵懒,柳橙整日伏在她脚边睡觉,蓝翅躺在她的背上,楚成舟拎着小板凳乖巧地坐在她身边,几人将乔宿围得严严实实。
宁玉不敢靠近楚成舟,只能在房间角落窝着,乔宿有一次见他睡着了变回了原型,身上黄一道黑一道的像是老虎,可又比寻常的老虎小上一大圈,待他醒来之后乔宿再问,他却怎么也不肯承认。
莆儿跟着姑姑学了刺绣,没事也来乔宿房里凑热闹:“姑娘的房间似乎是比其他地方暖和些。”
是啊,挤这么多人能不暖和吗。
乔宿撸着猫呆,盯着莆儿手中的针线瞧了一会儿,见她用绿线和粉线绣出蝴蝶的形状,针法多变,纹样夸张,色调有几分艳丽鲜明,不似在天丨衣见过的那种苏绣蜀绣。
于是乔宿问道:“这是什么绣法?”
莆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是姑姑教的,她会好多种。”
乔宿心底有几分猜测但不能确定,便打算有空去找周掌柜问问。莆儿绣得起劲,乔宿却觉得无聊了。
反正要去天丨衣找周掌柜,不如就今日去吧,正好去打听打听钱涛的案子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一起身,房里的几个打盹的妖都被惊醒了,楚成舟盯着她道:“我也要去。”
乔宿看着楚成舟就愁,因为宁玉的到来,这几天楚成舟越粘人了,像是感觉到自己地位被威胁的小孩子,费尽心思地想证明他在乔宿这里独一无二的位置。
“你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儿。”
楚成舟:“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一起。”
乔宿:“那好吧”
宁玉在不远处道:“我也要去!”
楚成舟:“滚!”
宁玉凶巴巴地盯着他,终是晃着脑袋趴了回去。
乔宿找了两件大氅,其中一件丢给楚成舟:“待会儿好好跟着我别乱跑。”
莆儿对着乔宿啧啧叹息:你就宠他吧。
***
两人是从天丨衣的后门进去的,正门已经人满为患,门口停了七八辆马车,穿戴华丽的夫人小姐们站在大堂等着,其中一个抱着一只异瞳的波斯猫,正与潘安疆讲话。
周掌柜见乔宿来了忙走到偏房,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乔姑娘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事情想和姑娘商量。”
乔宿猜到他想说什么,“我不想改动价格。这支水仙花簪做工不算复杂,原料不过十两银子,加上加工费种种,七十两银子顶天了。”
“姑娘怕是不知道,余岳和庄弘简两人的簪子就没有百两以下的,花样稍稍复杂些的都能卖到五百两,七十两配不上姑娘的手艺。”周掌柜甚至想搞个拍卖来让乔宿看看她的手艺能值多少钱。
乔宿道:“往后若是遇上工序复杂的提价也不是不可,这些千金小姐权贵夫人是有钱,但她们不傻,不会不知道余岳他们卖的贵是仗着隐州城只有他们两个匠人,她们的钱也是钱,有更好的更便宜的谁不想要呢。我们现在不急着赚钱,要先抢占市场。”
周掌柜是个生意人不会不懂乔宿说的话,虽然有些心疼钱财,但他还是照着乔宿说的做了,捧着装簪子的木匣去了大堂。
潘安疆是来凑热闹的,她那里最不缺的就是饰,哥哥姐姐买的陛下赏的父母送的有一大堆,而且前几天隐州的余岳和庄弘简到客栈来找她,还送了三支簪子一支步摇一副璎珞。
她纯粹想来看看这隐州第一位女匠人的手艺有多好。
在隐州这几天她基本没见到她哥和陈开扉的面,却被各家小姐邀请着去参加了七八场聚会,吃吃喝喝玩玩,顺便听她们讲隐州城的逸闻秘辛。
话题总是绕不开钱家,潘安疆不想让她们将陈开扉扯进去,便问起了乔宿。
乔宿虽然来隐州两个多月,但这些千金小姐里真正见过她的没有几个,只是从曾南施口中听到一二。
据说她是从小地方被陈开淑请到隐州的,还是陈大人亲自去的;
据说她家中有位嫁过人又和离的姑姑,还养了个极为俊美的面,在外常以帷帽遮面,但见过他的人都念念不忘;
据说乔宿眉间有道疤坏了相貌,曾经被人退婚
这些都是曾南施传出来的,潘安疆自然是不信,她对乔宿的经历不感兴,只好奇她的手艺究竟有多好,才能让陈开淑请人过来,让眼光极高的周掌柜愿意与她合作。
可这份兴在余岳和庄弘简来找过她之后便消失了。
两人不仅给她送了礼物,还在她面前诉苦,原来这水仙花簪本是余岳制的,周掌柜为了名利推出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匠人来,抢走了他的作品还威胁他不说出去,否则就让他在隐州待不下去。
余岳的手艺在整个召国都很有名,若不是当年得罪了王翰林的妻子,也不至于离开都城到隐州来,潘安疆母亲的嫁妆就是在他那里定做的,潘安疆对他有几分怜悯,又见他哭得声泪俱下,也开始怀疑起周掌柜和那个所谓的女匠人来。
毕竟隐州城内见过她手艺的人屈指可数,见过的都说她手艺好,却没人能拿出具体的东西来。
若真如余岳所说那个女匠人只是周掌柜拿来吸引人的噱头,她定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两个联手坑人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