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白一抬头,看见顾南枝吓了一跳,他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
顾南枝讥讽一笑,语气淡淡,“世子也是来看月娘的吗?”
“不,不是……”他下意识否认。
顾南枝,“那世子是出来赏月的?”
裴洛白点头,“心里想着谦哥儿的事,也不知怎得就走到这里来!”
这个借口倒是好,顾南枝抬眼看他,“那世子是准备回去?还是接着赏月呢?”
不出意料,裴洛白看了一眼江临月所在的屋子,“我跟你一起回去。”
这正是顾南枝想要的结果,她嘴角勾着一丝弧度,江临月野心大,心气高,前世,等了十六年,就为了等那个正室的位置。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她还有没这份耐心与定力。
她错后一步,跟在裴洛白身旁。
正走着,裴洛白突然回眸,没头没脑来了句,“我信你!”
顾南枝一愣,他这是的什么疯?
见她一脸茫然,裴洛白轻声道:“我信三弟的事与你无关,那绝不是你的本意,你对谦哥儿的心我都看在眼里。”
顾南枝勾了勾嘴角,她不想跟裴洛白多说,故而垂下眸子。
没想到裴洛白竟跟着她进了揽月阁,“世子?”
“枝枝,我身体好了些……”裴洛白眼神幽深,意思很明显,他今晚想宿在揽月阁,顾文鹤那里迟迟没有动静,他想拉下身段,哄一哄顾南枝。
“世子,婉兮姨娘刚入府,又是孤身一人,不好在这个时候冷落她。”顾南枝一副体贴入微的模样,心里的嫌弃差点控制不住,从眼中泄出来。
听她提及婉兮,裴洛白想起昨晚那销魂的滋味,顿时有些迈不动步子,倒也没有勉强,“那你好好休息。”
夜已经很深了。
可赵氏怎么也睡不着,她把谦哥儿回来之后的事,串联起来,一件一件细细的想,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先是老夫人接二连三受伤,再来公爹的牌位突然裂开,自从谦哥儿挪到揽月阁去住,顾南枝也没好过,而今周大儒更是当众说他朽木不可雕。
难道他真是个祸害?
她抓心挠肝的想着,难道洛白不能顺利承袭爵位,也是拜他所赐?
不,不……
谦哥儿到底是她的亲孙子,她得再看看!
还有裴照江那个贱种,只要他拜周大儒为师,便与太子殿下攀上关系,名师出高徒,若他再学出个名堂来,庶子承袭爵位的事也不是没有……
越想她面容越是扭曲,连带着脸上多了一抹狠绝。
卑贱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理应老老实实在阴沟里待着,等着他们大慈悲赏一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