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人静,等所有人都睡着之后,江临月悄悄睁开了眼,见守着她的那两个婆子也睡的跟死猪一样,她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蹑手蹑脚爬下通铺,为防惊醒她们,她连鞋都不敢穿,光着脚小心翼翼朝外走去。
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会疯的。
听着背后传来的动静,守着她的两个婆子不动声色睁开眼,两人相视而笑,全都装作没有现。
江临月顺利逃了出去,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用力按压着胸口,几步一回头,迈着小碎步,避着人慌慌张张朝前院走去。
雪夜清寒,唯有几盏红灯与风中摇曳,出微弱的光亮。
江临月走的匆忙,根本没有现,不知何时身后多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侯府的下人真是势利得很,她把体己的银子全都塞给守门的仆从,才顺利进了前院。
裴洛白已经歇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骤然睁开眼,披了件衣服,打开门,一把将江临月拉进来,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安生在后院待着吗?”
不错,裴洛白虽然没有去见她,但叫下人给她递过话,顾南枝才闹了这么一出,让她这些日子安分一点,他会想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什么都没做,这些日子一直在等顾文鹤的好消息,这个节骨眼上,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惹顾南枝的。
“显哥哥,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我日日饿着肚子,干那些洒扫的粗活也就算了,那些贱婢还合起伙来欺负我,肯定是顾南枝那个贱人指使她们的,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求你救救我,我,我给你跪下了。”江临月重重的跪在裴洛白面前,抓着他的衣摆,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月儿你先起来再说。”裴洛白见她消瘦的厉害,他的心隐隐有些痛,伸手去扶她,江临月却执意不肯起来,“显哥哥,你若是不答应把我和谦哥儿弄到前院来,我就长跪不起。”
裴洛白有些为难,她不好过,难道他就好过了吗?承袭爵位的圣旨一日不下,他便是京都的笑柄,为了他,她难道就不能忍忍吗?
他面带不虞,江临月却丝毫未曾察觉,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绝望中,泪眼婆娑看着他,“母子分离叫人肝肠寸断,我要带谦哥儿离开,你又不肯,难道显哥哥想要看着我死吗?”
她声音不低。
听着她这句话,屋顶上那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
“月儿听话,地上凉,你先起来。”见裴洛白就是不肯吐口。
江临月了狠,她苦笑一声,“显哥哥,我懂了,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她说着起身朝一旁的柱子狠狠撞去。
“月儿。”裴洛白赶紧拦住她,他双手揽着她的腰身,只能跟她保证,“谦哥儿年纪也不小了,明日我就禀了祖母,把他挪到前院来,到时候再想法子把你一起弄过来。”
江临月这才不在哭闹,她顺势依偎在他怀里,清甜的嗓音跟抹了蜜一样,“显哥哥,我就是知道你最好了。”
得了裴洛白的保证,江临月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也不知怎的回去的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频频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走到湖边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心里腾腾的厉害,不由得加快脚步,走着走着她猛然回头。
“我可真是自己吓自己。”见后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不禁有些自嘲。
“噗通……”就在那时,背后有一双手,狠狠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