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里,便看见了自己主子破天荒地寻了一面铜镜回来。
隔日,江晖成又穿了一件极为显摆的浅白长衫。
还是那个姑娘,江晖成又给了她一盆栀子花。
槐明昨儿还吐槽过,哪里有人送花会连泥带土一道送出去的,市面上,捆绑好插瓶的花儿,又干净又好看,怎么着都比主子送得强。
本以为四姑娘会给他退回来,今儿却见那小姑娘眼睛透亮地看着江晖成一身清爽的打扮,兴奋地说道,“上回的花姐姐收了,大哥哥今儿养的这花也漂亮。”
得,还真凑效。
可才送了两日,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风声,听说有人暗里给四姑娘送了花,几处有说亲意向的人家个个都有了危机感。
原本也没觉得势必要挣个输赢,如今一个一个的较起了劲。
沈家的管家起来一打开门,门前便站满了一堆抱着鲜花的小娃。
瞧这阵势怕是将半个芙蓉城的花儿都搬到了沈家。
沈烟冉知道后下楼,沈夫人已经派了大夫人出去,将围在沈家门前的小娃都一并打了,见沈烟冉来了,大夫人无奈地指着门前那些小娃们怎么也不肯带走的花儿,问,“你看看如何处置?”
沈烟冉:。。。。。。
一堆的鲜花中,就只有一个是带了盆儿的,沈烟冉指了那盆盛开的山茶,同安杏道,“山茶拿进来,旁的劳烦嫂嫂让人送去花市。”
两日后,沈家被花童包围的事儿便传了出来。
槐明急得额头都长了褶子,他就说那市面上的花好看,人家个个都是选最好看的去送,亏得自家主子,端了个盆儿过去。
四姑娘喜欢才怪。
“将军,奴才也去订一捆好看的,咱总不能输给旁人。。。。。。”槐明话音一落,便见到送完的那小姑娘回来了,立在江晖成跟前,骄傲地说,“大哥哥不知道吧,那么多的花儿,就咱送去的那几盆,姐姐收了,其余的都让姐姐送去了花市。。。。。。”
槐明:。。。。。。
几位送花的人这两日再去挑花时,见自己刚送出去的花,6续不断地回到了市面上,这才知道,四姑娘压根儿就没收。
送花的热潮慢慢地褪去,唯独江晖成那半屋子的花,一盆一盆地不见了踪影。
送是送出去了,四姑娘收是收了,可就如同银子和心意扔在了手里,连个泡儿也没吐出来。
因江晖成压根儿就没署名。
四姑娘即便是收了,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几日都没见动静,槐明终于忍不住去找了安杏,却听说今儿早上安杏陪着四姑娘,去了清灵寺,同路的还有芙蓉城做粮食买卖的秦家少爷。
名为烧香,实则是相亲。
槐明赶紧回去找上了江晖成,“主子这回再不去,就得一辈子住在道观了。”
这话倒是起了作用。
四五月的芙蓉城,春意正浓,清灵寺建在半山腰上,满山的鸟语花香,两道脚步从开满了野花的小路上,并排走着,身后的长辈看了一眼,也没再跟上,秦家夫人想得开,“沈夫人不必在意,想让两人说说话,能成就成,不能成咱们以后还能成为故交。”
秦家公子今年刚及弱冠,虽比沈烟冉大两岁,内心却不及沈烟冉成熟。
目光碰到沈烟冉脸上时,还会红一下脸。
“四姑娘这样的人,我,我看上一眼都紧张。”秦公子也不怕她笑话,解释道,“我家中还有两位姐姐,与四姑娘年岁一般,因我自幼顽皮,常常被她们二人轮流着训,今日见四姑娘神色清淡,同我姐姐颇有些相似之处,不免紧张了些,还请四姑娘见谅。”
这话倒是将沈烟冉逗笑了,“我看起来有那么老?”
“不是,不是。。。。。。四姑娘长这般好看,哪里老了,是,是我拘谨了。。。。。。”秦家少爷越说脸越红,沈烟冉也没再逗她,“秦公子可还在读书。”
秦家少爷忙地摇头,“没了,我脑子生得愚笨,一看书就犯困。”
“那如今是在帮秦老爷做买卖?”
“也,也没有。。。。。。”
“秦公子有自己的买卖?”
“倒,倒是有那个打算。”秦公子结结巴巴地说话,背心都生出了汗,突地觉得这一场相亲,是父母变相来蹉跎他。
他整日游手好闲,芙蓉城谁不知道。
偏偏沈家四姑娘常年不闻窗外事,这无心的一连三问,问得他羞愧难当,赶紧岔开了话题问起了沈烟冉,“四姑娘,平时里都喜欢些什么?”
“治病。”
“对对,四姑娘是大夫,这芙蓉城没有谁不知道四姑娘的医术好。。。。。。”
“倒也不至于,旁的差了些,唯独就擅长扎针,倒也不是天生就会,平日里会先拿家里人练练手,不然哪有白白得来的一身医术。”
秦公子:。。。。。。
秦公子抬头看了一眼跟前长长的山道,突然没有力气往前走了,但今日前来,回去后总得交差,内心多半也知道沈烟冉看不上他,直话直说了,“今日四姑娘当也知道,咱们是为相亲而来,四姑娘才识多学,又生了一副好样貌,怕也是被父母所逼才会前来,当也看不上我这等游手好闲之人。”
秦公子话音一路,身旁的枫树林子里突地一阵响声,惊起了一群鸟雀。
沈烟冉转头,看了一眼,再回头却是面带笑容地同秦公子道,“秦公子年轻俊朗,心思单纯,喜怒分明,不藏心事,为人诚实又知礼貌,我觉得甚好,秦公子既然对我的印象也不错,今日咱们各自回去禀报了父母,至于定亲的日子,就交给长辈们相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