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摩着这句话背后的意味，自言自语道：“是因为觉得日子过得很无聊吗？”
“要不要出去采风？换个环境，可能会有的感受……”
黎嘉年蓦地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语也快了起来：“你去过云山吗？就在隔壁市，风景很美，那里的温泉很有名，我时不时就会去住一段时间，有家熟悉的酒店，里面有最舒服的温泉水。”
段殊当然没有去过，他专心地听着黎嘉年介绍。
“我去了太多次，那里的服务员都认识我了，如果看到你，他们肯定会很惊讶的。”
“对了，6律师之前常常会跟过来。”黎嘉年又一次提起这个名字，“他应该也对那里的风景很满意。”
“你会喜欢那里的。”他笑得天真热烈，“这一定是趟有的旅行。”
段殊几乎瞬间明白过来，眼前人又找到了一样好玩的事。
记忆中那个在镜头前同样恣意妄为的自己，渐渐与身旁的黎嘉年重合。
他的心头便生出一种放纵般的溺爱和包容。
“好。”段殊毫无异议，“我们一起去。”
黎嘉年像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立刻兴奋起来。
“那我现在打电话订房间，我们明天就出。”
他兴致勃勃地计划起这趟突奇想的旅行。
段殊安静地注视着黎嘉年的一举一动，澄净无波的水面下，他心潮起伏，某种复杂难言的思绪如海浪奔涌，泛起泡沫般的雪白浪花。
在表面上亲昵又安然的气氛中，放在桌上的手机忽地响起。
屏幕上显示出戚闻骁的名字，段殊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也接到了他的电话，从此被卷入一段段荒诞不经的关系。
见他在出神，黎嘉年好奇道：“不接电话吗？”
浪花在他的声音里轰然落下，刹那间席卷了一切。
于是段殊恍然般收回心神，然后笑着拿起了手机。
第二十二章说谎
第七天的早晨，街角的咖啡店依然准时送来了点心。
长长的餐桌上垫着一块田园风格的碎花桌布，在清晨的日光下令人产生一种温暖的错觉，精美纸盒与丝带折得整整齐齐，等楼梯上传来段殊的脚步声时，芳姨候在餐桌旁，恭敬地问他：“段先生，现在吃早餐吗？”
段殊点头，她便利索地为他倒好一杯鲜牛奶，再从冰箱里端出一小块深褐色的蛋糕，盛在精致的盘子里，还附带一份刚切好的水果沙拉。
看着眼前日渐完美的早餐，段殊顺便提醒道：“今天晚上不用准备我的晚餐。”
“噢，好的！您要去外面吃饭吗？”芳姨应声道，“那6先生的要准备吗？”
段殊轻轻地切开蛋糕：“你应该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