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不得不说白家的优势,他们扒在墙头上,田家人疯也不会朝这边,毕竟墙塌了还得盖。
“都给我住手!”大队长姗姗来迟。
他真没想到年三十也不得安生,白天是知青闹,晚上是社员闹,这日子一天天是真糟心。
“都他娘的是不过了还是不活了,大过年也不觉得晦气,不怕一年倒霉?”他喘了一口气,“你们看热闹的,胡说八道也不怕舌头烂。”
榔头不服气:“那也不能打人呀,给我打坏了,以后得养我一辈子。”
大队长刚站定,没忍住走过去踢了榔头一脚:“就你小子嘴最贱,滚滚滚,给老子滚,啥b玩意儿……”
榔头从小被长辈骂,也不觉得丢人:“那我还不是想娶媳妇,我可是咱村的光棍,娶了媳妇大队长脸上也有光。”
他还挺会找重点。
白柳虽然不喜欢田雨,但也真看不上榔头。
再说了,她咋也要成全田小勇,毕竟田小勇费劲巴拉不能白费劲。
“榔头你照照镜子呗,”她起哄道,“人家田雨家里家外一把抓,现在还自带嫁妆,你也要点脸。”
榔头被白柳说得有点尴尬,但马上挺直脖子:“我多好啊,你看小勇打了我也不生气,我以后肯定好好当他爹。”
白柳听得想笑。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不是继续拱火吗?
“老子杀了你!”田小勇气得红了眼。
“小勇——”
“快拉住!”
大晚上,比大白天都热闹,甚至拉架到最后成了混战,不知道是谁在报复私仇。
白柳眼明手快,她抄起石头子敲打刚刚说她坏话的人。
呵,嘴贱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这个人一般不记仇,但也不受气。
“行了啊,”黄凤来拉住她的手,没好气道,“差不多得了,你大舅快愁死了,你别添乱。”
白柳数着:“……七、八,我要打八下,绝对公道。”
黄凤来无语。
“白树、白林和白杨,快去帮你们大舅。”
好家伙,这大过年的,她哥这个大队长可别受伤。
说来也是因为过年,各家各户都闲,打架跟玩似的,拉架都是拉偏架。
最后还是白柳看够了热闹,猛然想起糖豆还在她旁边。
哎呦,可别再把孩子冻得烧。
她可真是个好妈妈。
算了,还是让她来叫停今天的闹剧吧。
“铮、铮——”
哀怨、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的二胡声响起。
“我的老天爷呀。”
二胡声一响,所有打闹和叫嚷声戛然而止。
“大过年的,我好像看见我娘和我奶了。”
“我、我好像见鬼了。”
“屁,现在可不兴封建迷信。”
大队长提起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这都啥跟啥啊。
“行了,都回去。”他数落田老头,“还有你们,大过年的闹啥,想闹都给我过几天去挖沟!”
田小勇趁着安静,一狠心上前一步:“大队长,我和我妈是真在姥爷家活不下去了,你救救我们吧!”
他直接扒着大队长的腿,跪下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