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放下衣服缓缓坐在炕边。
“柳儿,姐一直没有问你,你想不想去纺织厂?”
白棉小心翼翼看着白柳,其实按照白柳在高中的成绩,她毕业后本来就打算参加纺织厂的招工考试。
但那段时间她在白棉家住,一不小心被纺织厂的厂长看到……纺织厂的秃头厂长竟然想用工作要挟白柳嫁给他。
白柳不可能同意,最后为了避免纺织厂长继续纠缠,直接跑回向阳大队结婚。
也断送了去纺织厂的路。
白棉在糖厂工作,乔继祖在食品厂,乔老头在废品站,他们一家人实在没有能力抵抗纺织厂厂长,自保已经很不容易。
白柳几乎没有思考就摇头:“要说我以前当然想去,但我不能去。”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其他原因,她不去。
白棉犹豫着反问:“如果之前的厂长不在了呢?”
“不在?”她记得当年秃头厂长只有三十多岁,六年过去也只有四十多,不至于退休吧?
难道人没了?
白棉点头:“他靠裙带关系当上厂长,能力一般,又因为男女关系上出了问题,搞得纺织厂乌烟瘴气。”
烟不大或许无人问津,但今年夏天一批走外贸的货出了问题,这可是影响外汇和国家形象的大事。
纺织厂已经乱了一段时间,不过是上面乱,下面人并不知情。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究还是传出了消息。
“纺织厂长被带走了一段时间,失踪久了总会出问题,现在大概要选出新厂长了。”白棉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全部告诉妹妹。
别人不知道,她最清楚她家小妹有多聪明。
如果当年不是白柳给她出主意,无论她上学还是婚嫁,甚至她去糖厂上班,都不会顺利。
可以说外人羡慕她人生顺利,其实背后都是小妹帮忙。
她不想白柳一辈子留在乡下。
白柳默默盘算了一下,纺织厂这几年被秃头厂长搞得乱七八糟,这几位副厂长是什么路数都不好说。
且不说她去纺织厂要从最基础的女工做起,又累工资又少,只说纺织厂内部的混乱,她暂时不想趟浑水。
“姐,过段时间再说吧。”她并没有急于否认。
白棉心中有数:“那我继续打听纺织厂的事,万一你能用得上。”
她低头看着马甲,又忍不住埋怨道:“都怪那个秃头,不然你当年考上纺织厂,后面结——现在早出头了。”
白柳摇头:“过去的事情我们不说,对了,姐,你看看我新做的衣服。”
她姐来得巧,她终于做出了自己基本满意的可拆卸棉衣。
“这是?”白棉看不懂。
“好东西呢。”白柳笑得神秘,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没领子的丑棉衣,然后装到“外衣”里,“你看看。”
白棉回过神来,眼神迸射出惊喜:“这也太好了!”
白柳颔。
她就知道,这年代没有任何女性会不喜欢这种棉衣。
绝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