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好好说话。”总是一副软趴趴身上像是没骨头的样子,让生性稳重的胤禛很看不惯。
胤禛明明是嫌弃,但听在别人耳朵里,这就是他舍不得华妃跪下行礼的信号。
“是,皇上。”华妃得意了,一眼都没朝被拖出去的丽嫔,哦不,丽答应看去。
虽说这是她的人,可若是犯起蠢来她也可以舍弃得极快。
说到底宫里哪有什么真心的姐妹,事到临头都是各自飞,不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那蠢货犯了什么事华妃其实并不是很清楚,听上去她大约是派了宫里的小印子做了什么冒犯皇上的事情,估计也是为了邀宠,可她也配跟她争?真是个废物。
丽嫔被贬为丽答应的事情第二日就传遍了阖宫上下,但皇后还来不及幸灾乐祸,就又听说皇上前夜留宿在了华妃的翊坤宫。
看来丽嫔的倒台对华妃根本不疼不痒的,还让她借机博取了一波圣宠。
她消息也比自己灵通,昨夜第一时间就有人通风报信让她及时赶去养心殿。
自己这个皇后如今竟是形同虚设。
“说到底还是本宫没有子嗣啊。”皇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叹息道。
虽说华妃也没有子嗣,但人家那是因为兄弟太厉害,皇帝忌惮才暗中做了手脚不允许她生下孩子,而她身为中宫皇后却也是膝下空空,实在是说不过去。
可即使如此,她也绝不允许宫中其他女人生下子嗣威胁她的地位。
她的心腹侍女剪秋安慰道:“娘娘春秋正盛,皇上又一向尊重您,会有机会的。”
皇后苦笑着摇摇头,尊重有什么用,初一十五,皇上也不过只是来她的宫里坐坐罢了。
老夫老妻的,她又是年老珠黄,比不得宫里的新人。
但事实上皇后养尊处优,皮肤依旧光滑细嫩,大部分情况下还是看不见什么老态的。
只是她的眼神里暗藏着锋芒,再加上过于殚精竭虑,使得她每日里始终难以安眠,时时被头风折磨。
这一旦睡不好,人就容易憔悴,只能用盛装打扮来强撑。
“嫔妃们都快到了吧,剪秋,扶我出去。”
“是,娘娘。”
景仁宫的花厅里,此时早以姹紫嫣红站了一群妃子们了,见到皇后降临,齐齐半福行礼,像是一个个招财猫一样挥着手里的绢帕儿。
“臣妾见过娘娘,恭祝娘娘福寿安康。”
“都坐吧。”皇后和颜悦色,耐人寻味地看了一圈问道,“怎么华妃还没来吗?”
众人都不敢搭话,但在宫里待得久点的老人都知道,华妃那是从来都是晚来早走,敢直接顶撞和皇后呛声的人。
她迟到早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谁让人家有个靠谱的好兄弟呢。
后宫这地方,不是拼美色,就是拼爹拼兄弟。
皇后显然也习惯了,仿佛极为体谅地道:“也罢,我们便先说正事吧。最近黄河水患,皇上前几日还和本宫商量过,后宫的开销有些大了,应该要俭省些。本宫身先士卒,从本月开始例银子减半,华妃和本宫都是后宫掌事之人,自然也依循此例,想必她也是能理解本宫的苦心的。”
“怎么,皇后娘娘不等本宫过来,就要削减本宫宫里的份例了?怎么也不和本宫打个招呼。”
华妃人未到声先至,一路走来都像是用着鼻孔看人似的,哪怕对着皇后也是敷衍行礼。
“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嫔妃不敢怠慢,也是纷纷起身给她行礼:“给华妃娘娘请安。”
皇后依旧和颜悦色:“坐吧,妹妹来得正好,本宫正在和诸位妹妹商量削减宫内开销的事宜,此事当然也需要得到妹妹的肯。”
“娘娘做主便是,臣妾没什么异议,免得说出去好像臣妾不满皇后娘娘的提议似的。”华妃是压根不稀罕宫里的那些散碎银子的,她的哥哥年羹尧是封疆大吏手握重权,钱财银两时不时的就会送进宫里来接济她,华妃的手头可要比其他任何人都松泛得多。
只是她表面上附和皇后的话,那语气神态却是充满了实打实的傲慢轻蔑。
皇后依旧笑笑不说话,她从来都对华妃的挑衅显得云淡风轻,反正她比谁都清楚皇上对华妃有多戒备,那放在她宫里专门为她调配的欢宜香就是最好的例子。
或者说,那不该叫欢宜香,应该叫断子绝孙香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