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下车,静坐片刻后掐了烟,调转方向盘往回开,车快得吓人。
冯殊阮再回到姜家已是俩小时后,她进屋脱鞋,厅里一片漆黑,想着他又出去了,于是开灯去厨房倒水。喝到一半,才现锅碗瓢盆都没动,料想着又是应酬去了,于是把东西归类收好,再回去房间,洗完澡出来才想起有一东西落琴房了,接着又去琴房。
灯一打开,见房里坐了一人,她吓一跳,拍着胸脯:“大晚上你坐这儿干什么,灯也不开。”
说完径直走到角落,拿了琴谱准备出去。
将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音:“站住。”
这声音听上去不太对劲,她转头,看他面色铁青,问:“怎么了?”
他盯着她,眼神沉静抑火:“去哪了?”
她莫名:“医院啊,你不是知道么。”
“看谁呢?”
她想也不想:“许小乐。”
“你他妈还编呢。”他微扬了下巴,特不友善,“跟我这儿装清纯,转脸勾搭上有妇之夫。老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冯殊阮愣住,没料到这事儿被揭穿。其实她也是怕他找麻烦,才拿许小乐当借口,想一带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现在事儿来了,她也不是什么善类,不冷不热还击:“有妇之夫怎么了,那也比你好,逮着一母的就上,脏了多少姑娘。”
他胸前憋住的一口气唰一下喷出来,眼珠子都快冒出火:“你他妈干净,前儿跟我住一块儿,后脚就傍上老情儿,我他妈再烂我也知道一对一,你呢,脚踏两船还恬不知耻。”
她也扬了脖子:“谁脚踏两船,我跟您有关系么?”
他站起来,椅子蹭着地板,跐溜滑得老远,暴跳如雷的声音随即响彻整个房间:“少他妈装,我怎么对你你不知道?”
她面不改色:“你看上哪个姑娘不是这么对待?别人喜欢你,那是别人的事儿,我对你可没感
情。”
他怒极反笑,往前走了两步,皮鞋重重磕在地上,闷实得紧。
“你瞒着我去看他,要是没感情,何必瞒我?”
她淡淡道:“因为我没地儿可去,我知道你会为这生气,怕你一气之下赶我出门,所以才瞒着
你。”说着,还强调,“我纯粹是为了有个落脚地儿,不为别的。”
他已在她跟前,似有低气压萦绕在胸口,整个人像陷入困境的猛兽,愤怒中带着绝望,呼出的气
息浅而重。这女人是上帝派来玩他的,他妈的竟敢玩他。
俩人已然面贴面,冯殊阮警觉,不着痕迹贴着墙根往外撤,将走了两三步,却被猛拽了回去。他将人禁锢在怀,埋了脖子一顿乱亲,扯着衣服咒骂:“我他妈太纵容你。”又捧着她的脸,看她如水的眸子绽放冰冷的惊恐,“不是嫌我脏么?既然已经脏了,多你一个也不嫌多。”
她挣了两下,如缚鸡之力,被他反扣的双手如烙铁在身,疼得不能动弹。就这,他还能腾出一只手去撕她裙子,哗啦一口子豁得老长,露出莹白的大腿。他个高腿长腰有力,将她堪堪困在腰间,重如山的身子压迫得她惶恐不安。
要说这冯殊阮,也不是吃素的,那小身板要没个两下子,东南西北还怎么混。危机当头,怎么办呢,简单粗暴最好使,抡起膝盖照他腿间狠狠顶一记,准确无误,力道也给得足。
姜戍年抽了口气,力道一松,人逃走了。却只两三秒,忽闻砰一声巨响,他伸胳膊自她头顶,将门关上了。就这么又被逮住,她灵活软了腰往里跑,离他远远儿的。
“你不能这样!”她站在落地窗旁,“我要是有个好歹,你怎么跟我哥交待?”
他冷笑,瞳孔再无温柔。再扑上去时,姑娘没站稳,他便拦腰随她一块儿往下倒,那角度将适合上下其手。她拼命挣扎,逮什么扔什么,撕烂的琴谱,折断的琴弓,像条腻滑的鱼,胳膊腿卯足了劲蹦跶,后来踢翻架琴的柜子,棕色提琴摔在地上,琴弦将好磨在椅子腿儿。
翁地一声低闷长响,像根警弦,拉醒了姜戍年的大脑。他脑中骤然浮现前段儿她替他拉琴的样子,心脏蓦地一疼,低声啐了句娘,接着起身,瘫坐在窗前,胸膛剧烈起伏着,安静地像什么也没生。
她从地上坐起来,扯着浑身仅剩的布料想要遮盖,却见他兜头一件外套丢下来,将将落在她的膝盖。他走过去弯腰扶了琴,那琴弦甭太紧,音阶戛然而止的同时,弦也猛然断了。
他将半残的琴搁回架子,轻喘着气说:“滚吧,别他妈让我再看见你。”
☆、第二十一章
秋夜的风行云流水,吹散树叶和乌云,天空即使漆黑一片,也能感受到晴空万里。他本来是让别人滚,率先出门的却是自己,连一分钟也待不了,驱车狂驰在马路上,开了所有窗户,风声掩盖震天炮。
从长安街到三环,再从三环绕回来,一个来回,夜已深,油也耗得差不多了。临下车时,头都和着秋风味儿,他砰地关了车门,直奔4235。门开时才现屋里有俩人,正搁沙看球赛,1eif惊诧:“你怎么来了?”
他也不脱鞋,一下下踩得地板蹦咚响:“老子的地儿,回来一趟怎么了,你丫把别人家当自己窝,还住上瘾了,真他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