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武器,就拿起烛台、桌案…甚至还有一人捡起了地上的连弩,直勾勾的对准那曹仁。
反观曹仁,他是气的咬牙切齿。
他承认,他不喜欢曹纯这个弟弟。
不喜欢他生而优渥!
不喜欢他比自己小两岁,却能坦然成为曹家那一脉的主人,而他曹仁永远只是那一脉中,一个卑微的存在。
曹仁也承认,他幻想过,如果曹纯不在后,他曹仁就代替他的位置,领着这一脉族人走向更大的辉煌。
但那都是曹纯落败之后,生死未卜之时,他才去想的。……
但那都是曹纯落败之后,生死未卜之时,他才去想的。
在此之前…襄樊如此局势,大敌当前,他哪有心思去想这些?
可…
偏偏,此刻被曹纯点破。
这让他整个人被无限负罪感席卷、包裹。
喉咙更像是哽咽了住一般,竟是无法反驳。
“你不说话是么?”曹纯依旧用剑指着曹仁,“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了是么?”
说话间,曹纯向前踏了一步,一干虎豹骑的兵勇也向前踏了一步。
不只是曹纯,此刻,听到这里,每一个虎豹骑的兵勇都憋着一股气!
反倒是曹仁这边的兵甲一个个后退。
就像是心虚、胆怯一般。
唯独满宠,他站在当中,手握烛台,横在双方之间,一步不退。
他朝着曹纯与虎豹骑吼道。
“——你们可知,你们现在是在谋反!是哗变!是要诛九族的!”
“——你们的家人可都还在邺城,想想他们!”
满宠曾担任“许都令”,主管司法、刑狱…
所谓——“严刑峻法,以破奸宄之胆!”
他的眼睛里素来容不得沙子,他又太懂人性了。
他那张冰冷的面颊,更像是一张招牌,告诉所有人,任何不法的举动都是自取死路!
果然,人的名、树的影…
满宠的声音起到了应有的效果,虎豹骑的兵勇们脚步一顿,再不敢向前一步。
“子和,方才你兄长还在担心你!”满宠的话还在继续,“可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担心我?他巴不得我死了!”曹纯冷哼一声。
如果放在以往,满宠一定毫不犹疑,将眼前这些“哗变”的兵勇悉数绑了,明日斩,以儆效尤。
可…曹纯的身份太特殊了。
虎豹骑太特殊了。
如今的时局太特殊了。
满宠必须努力的劝他们摒弃成见。
“都把兵器给我放下!”
“——放下!”
满宠又一次大声咆哮。
虎豹骑的一干兵勇彼此互视。
“——都想背上那谋反的罪名,诛三族嘛?”
随着满宠的又一声大啸,虎豹骑方才将那些手中…不能称之为“兵器”的兵器放在地上。
满宠大声提醒道:“子孝将军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落日谷之地势,傍山临湖,易进难出,极易设伏!是谁一意孤行,非要去的?”
说到这儿,满宠抬手指向曹纯,又指向那被虎豹骑的兵勇放在桌案上的连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