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夭夭坐在马车上,瞧着外头人来往依旧热闹,突然重重的甩上了帘子,闭上眼睛不去看。
夏柳不知道顾夭夭为何变了脸,只在旁边为顾夭夭添上茶。
马车行驶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原是以为遇见了什么事,或者前头有人路过,便不甚在意,可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顾夭夭便觉得有些不对。
夏柳得了顾夭夭的示意,便掀了帘子往外瞧。
正在这个时候,马夫也唤了一声,“姑娘。”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同一瞬间,前头的官差也走了过来,“顾姑娘。”
帘子被全部掀了起来,顾夭夭清楚的瞧见,拦在她面前的是一队官差,瞧着马车宽大,想来里头坐着的是有头脸的大人。
原本官差出行,普通人自要避开,这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眼前的这位大人,马车停在这也不动弹,不像是路过,倒像是在专门等着谁一般。
且这四周僻静,正好是在少人的地方。
“顾姑娘,我家大人请姑娘一叙。”官差抱着拳头,倒是恭敬。
顾夭夭没吱声,视线却是始终打量前头的马车,良久顾夭夭才收回视线,轻轻额,便道,“大人,带路。”
夏柳在旁边拿了帷帽,顾夭夭却摆手并没有接过。
对方点名要见自己,怕是熟人,再用帷帽遮着也没有意思。
下了马车,顾夭夭由的官差在前头带路,夏柳低头在后头等着,不过却给了顾家小厮一个眼色。
京城如今正乱着,出门的话自要做完全的准备。
除了明面的小厮,暗地里也有跟着的。
顾夭夭若是被为难了,顾父与顾明慧那边都会得了消息,顾家必然会倾全府之力来过来,哪怕是皇帝陛下,也绝不能轻易伤顾夭夭半分。
待顾夭夭走近,小厮放下马凳等着顾夭夭上来,待人站定,马车的帘子掀起,躺在的叶卓华便落在了顾夭夭的视线内。
下头的夏柳瞧见是叶卓华,说不上为什么,终归没有刚才担心。
顾夭夭也没停顿,径直走了进去。
因着叶卓华伤口还没好,出门只能躺着,是以这马车做的跟个房子似的,便是顾夭夭进来,也没有半分拥挤,甚至还是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叶卓华封了官,叶府也重打开,今日想是行搬府之礼。
人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叶卓华不过才歇息几日,就开始挪动,也不知道这叫圣恩,还是在折磨他。
“叶大人把我叫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见识见识您如今如何得意吧?”
顾夭夭进来的时候,叶卓华便是闭着眼在歇息的样子,如今都看了一圈了,叶卓华还没有说话的意思,顾夭夭自是提醒一句。毕竟,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琢磨叶卓华的心思。
听得顾夭夭的质问,叶卓华缓缓的睁开眼睛,身子微微的侧着,正好对上顾夭夭的视线,“顾姑娘聪慧,都能猜到我每次出现在你面前,都是别有用心,怎么不猜猜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突然间,马车里格外安静。
叶卓华说的,顾家无情,他却不能,恍惚就在耳边。
顾夭夭的心陡然有些慌乱,手下意识的端起眼前的茶杯,掩盖她真实的情绪。
叶卓华继续说道,“薛家上门,不求见顾大人却见顾公子,意欲何为?”
叶卓华能在京城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来,顾夭夭自然不会怀疑,他监视各府。
突然喝了一大口的茶水,压一压心底的情绪。
只是还未等到顾夭夭说话,叶卓华继续说道,“薛府之中,能与顾公子有所交集的,只有一人。”
话说到这份上,顾夭夭却听不下去,将茶杯重重放下,“叶大人究竟有何目的,不若说出来,许是能达成所愿。”
看顾夭夭这般急切,叶卓华却不吱声了,眼睛缓缓的又闭上了。
待估摸顾夭夭快要作的时候,叶卓华突然睁开了眼睛,“我卖你个人情。”
然后说道,据他所知,上次有女子上门闹后,薛父吃了气回府冲着薛方良一顿脾气。
薛方良如今动弹不得,结结实实的挨打,自那以后,薛方良像是被梦魇着了,半夜里常常惊醒。
作为贤妻,胡氏自要为夫君分忧,这两日都亲自步行去庙上上香,求得菩萨保佑。
而现在这个时辰,估摸胡氏刚刚下山,顾夭夭慢悠悠的过去,正好能碰着胡氏。
听的叶卓华这般说,顾夭夭突然不着急了,“就是不知道,叶大人何所求?”
叶卓华定定的看着顾夭夭,良久才收回视线,“顾家姐妹情深义重,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必与冯家好事将近,这个时候顾家大姑娘不适合再抛头露面。”
说着,叶卓华突然一顿,生生的将话锋转变,“冯家是权臣,能与冯家攀上关系,自是所有人都求之不得的。今日,我卖人情与叶姑娘,他日若有难,自盼的姑娘,施以援手。”
听了这话,顾夭夭自是冷笑了一声,“你,说这般话,觉得我信吗?”
上辈子,叶卓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冯家出了皇后,他也不承让,何至于这般讨好,她这个未来冯家夫人的娘家人?
“为何不信?”叶卓华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