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对周中驰直接下达了命令,一定要保住赵稚。
所以五城兵马司再次要求府里所有人出来的时候,周中驰拦住了赵稚,让她好生待在后方,千万不能出去。
此时国公府大门处,中城都指挥何卓又嚣张地携着把大刀,在堂前走来走去。
堂中坐着的周中驰耐不住酸话:“听闻近日圣上开始着手整顿五城兵马司,不少私吞税款,仗势欺压百姓之人都被圣上换下去了,就连西城指挥使栗仲也无可避免。我观何大人今日竟还在,足以证明何大人乃尽忠之人,圣上总不会因为大人是国舅妻弟,就对何大人网开一面的。”
“多谢公爷夸奖。何某的确精忠之人,效忠陛下,其心可昭日月。”何卓恬不知耻开始顺着他的话夸自己。
“不过,尽管何某与公爷关系好,但府上公子犯了事,何某可不能徇私。”
“这个自然。”周中驰僵着脸,胸腔憋闷。
“不过,那逆子生性狂妄,就连家中长辈也不尊,我国公府早已与此子断绝关系,他所作所为皆与府里无关。何大人可有查清楚事情了,如若证据确凿,我找到他定然亲自捆绑送上府衙。”
“证据。。。倒是确凿了。”何卓漫不经心地说着话,眼睛一直朝内院看,似乎此次行动并非真的为了抓周斐之。
“对了,公爷,近日听闻病假在府,可是,我有京郊的兄弟看见你的车子往邢北县一带去了,不知可有此事?”
周中驰心神一震,果然,他就知道这厮是为他家那位祖宗来的。
就在他想着用什么话把他唬弄过去之际,内堂搜屋的人突然把一蒙着面纱的女子带了出来。
“大人,此女行迹鬼祟,观其装扮并非府上的夫人或是姬妾,也并非丫鬟扮相,恐怕事件蹊跷,与案件有关,特带出来与大人一看。”
周中驰看了赵稚一眼,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呸!臭不要脸!与案件有哪门子关系,不过是借口要把人带走罢了!
何卓见周中驰脸色难看,挥挥手:“行,把此女带走。”
“不行!不能带走!”周中驰忙站起来,“她是老太爷生前过门的妻子,是我们的祖宗,她不能被你们带走!”
“哦?周老太爷妻子?你们祖宗?”何卓面带怀疑,“这就更可疑了,据闻老安国公时年一百二十多了,此女显然才及笄!”
“带走!”
倘若不是帝的能力还不足以庇护安国公府,周中驰他们现在也不必受区区一个五品官掣肘,这事怎么想怎么窝囊。
可满庭文官,站在一个太后外戚面前,纵然品阶叠起来能砸死他,却只能握拳忍气吞声。
就在这个时候,庭前大树突然被一阵妖风刮得左摇右摆,枝叶“哗啦啦”直掉,刮得庭前捕快脚步不稳,身子直往后倾。
有半截大腿粗的枝干直直往何卓脑袋正中砸去,他立马挥手持剑砍成两半,赵稚趁此机会挣脱,拿起大石头朝何卓身上砸去,本想砸他脸,没想到被风吹得失力,倒是正正砸中他□□命门,疼得他脸青,“嗷”一声屈身蹲下。
他再抬头看是何人砸他时,小姑娘已经慢吞吞并起双腕塞回那捕快手中,一脸疑惑地看看何卓,又看看那捕快,捕快慌地把赵稚推开,吃了黄连般。
何卓正追究责任时,天上突然砸下几具尸,险些砸到了他。
一记清冷嗓音自屋檐响起,带了些嚣张气焰:“我有先皇任命诏令,谁敢动我府上人一根寒毛?”
第29章背祖宗
夕风卷落残阳,檐上男子身后被一团红光簇拥着,五官俊美绝伦,面庞幽邃鬼魅,一根黑练随风张扬,似他的爪牙。
“十阎殿殿主周漠剑,按规矩办事收几条小鬼的命,你要抓我回去,那就请凭本事!”
男子纵身跃下檐梁,像御着一道劲风,一瞬间来到赵稚面前。
赵稚被那阵风吹得睁不开眼,树梢噼噼啪啪响,枝叶不断掉落,压倒了一大片人,唯独是她顶方的这一片,被男子手持的舞动的黑练挡了个清静。
安国公府的大门被黑练灵活地一束一松,“砰”一声关闭,门外的捕快被挡在外,无法进入。
何卓被当囚犯般,用黑练缠绑住双手高举过头,望着跟前的男子,气道:“逆贼!你把本官关在此,以为就能逃得掉?”
周斐之把黑练一松,松开他笑道:“笑话!这回我还真不走了,跟你在这耗着,你道可好?”
他随手用黑练往内堂缠了张官帽椅,十分嚣张地斜靠着,长腿翘起。
“什么十阎殿,本官从未听过!本官只知道都察院,知道南镇抚司、北镇抚司,知道巡检司,唯独没听过什么十阎殿!这年头当杀人犯还给自己改名头往脸上抹金了吗?”
周斐之听他那么说也不怒,轻轻从怀里掏出一卷镶金小轴,上头有先帝的皇印。
这卷小轴一直安然地藏在十阎殿正殿的宝座下,周斐之从未用过,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和十阎殿只当一把无鞘的杀人刀,嗜血而生,不屈于权力,也不遭人任何人差遣,只有合作关系,倘若须杀之人刚好提起他兴致,他才杀。
所以,什么狗屁任命书,他才不当谁的臣。
“这一个,卖鱼翁?渔翁天天打鱼,皮肤能有他白?还有你看看他指甲,这一个,樵夫这是到哪砍的柴,鞋子还真干净啊,那双手除了有握剑的薄茧外我看不出有常年砍柴的粗糙感,还有这个,卖茶叶的。。。”